沒想到她們的師徒緣分竟如此深厚,趙敏深感驚訝。
原來戲臺早已搭好,不光自己,其餘人也在陸續登場,被她手中的線牽著走。
她周身舒暢,直想大笑幾聲,或是狂奔幾裡。不,不,絕不可得意太早,她強令自己冷靜下來,好戲還在後頭呢。
待行李收拾好,又在客棧中用過午飯,他們便動身趕回大都。一路無事。
回到大都後,趙敏道見識了江湖之險,她更要努力練武,好早日幫爹爹、幫朝廷平亂。
她說出這番志向,連王妃都不好再阻攔,只能轉而責怪汝陽王,將家中也佈置如軍營,讓女兒從小便失了貴女風範。
汝陽王不以為意,道亂世中女子也當強身。
於是趙敏便跟著汝陽王學拳腳騎射,夜裡自在房中修學《九陽真經》。
汝陽王見她基礎紮實筋骨強健,也漸漸遣軍中將士與她對練。
她從不在人前執行內功,只學招式,但《九陽真經》漸成,xue位已通,她體內真氣充盈,一套普通拳法也打得輕快圓暢,被贊“天縱奇才”。
趙敏趁勢向汝陽王要來幾個師父,其中一位便是化名為苦頭陀的範遙。
範遙武功高強且涉獵甚廣,於各般兵器及拳腳身法皆是精通。趙敏便以“苦師父乃府中第一高手”為由,白日裡都隨他習武,不許他離開大都;暗地裡遣人查他來歷,並讓汝陽王不予他任何機密。旁人都道範遙獨得郡主青睞,對他或嫉或怕,他卻苦於整日只能陪個小娃娃。
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年。
這日,秋高氣爽,趙敏突然要範遙考校她武藝,並請汝陽王及府內各位高手一同前來觀看。
範遙大喜,以為郡主長大,要修學其他課業,而他可憑借與郡主兩年的師徒情誼,得汝陽王高看。
他來到府內校場。
汝陽王與世子庫庫特穆爾早已在北方看臺高坐,兀圖格、阿顏季其、古寧其和宏佈德爾這四位王府第一等高手端坐其下方。玄冥二老坐南方看臺。校場內八方由手執不同兵器的玄衣蒙面侍從鎮守。而趙敏,也已在擂臺之上。
範遙向汝陽王行禮,又向趙敏行禮,告罪自己來遲。
趙敏卻毫不在意道:“苦師父,不是你來遲了,而是敏敏心癢難耐,早早煩了爹爹和哥哥來此。既然你來了,咱們就開始吧,讓諸位看看敏敏苦練兩年,究竟如何。”
範遙點頭作回應,翻身上擂臺,見趙敏取了一柄長刀,他便取了一柄直刀。
他還想在汝陽王面前指點趙敏一二,趙敏卻將刀身一橫,貼到他跟前。他不曾想趙敏身法如此之快,隨即抬腿橫踢她身側。哪知趙敏竟輕松避開,繞到他身後提刀欲劈。範遙聽到身後動靜,也不收腿,徑直扭身向後以刀相擋。趙敏又輕抖刀身,竟以巧勁將他的手震開,直向他胸前抹去。範遙右手收刀不及,只得急向後撤,又以左手成爪欲抓趙敏手腕。
如此過了十幾招,範遙越打越心驚。平時裡他只教趙敏招式,雖然她悟性不錯,但並無內力傍身,幼兒身軀無法學至上層,只是將尋常刀劍拳掌都各練了幾套。但今日比試,她不但刀法小成,身法也是極佳,與他對招不見一絲遲疑凝滯,反而緊逼他身前。他不敢真的打傷趙敏,近身過招有刀在手反而成了累贅。但他絕不肯在汝陽王面前這般狼狽,索性拋開直刀,只以拳掌相對,想將趙敏手上長刀奪走。
趙敏仿若等著這一刻,向後一躍,改由雙手握刀,刀法愈加淩厲,又連綿似密網,反讓他近身不得,還在手臂上留下幾道血痕。
範遙見她久戰不疲,更是驚異萬分,不知她暗中拜了哪位師父,又是為何瞞著他。但此事可緩,他不可在此墮了名聲。打定主意,範遙運起內力,想以內勁破了她的刀法。在他想來,對付趙敏,兩成內力足以。
見他運掌,趙敏身形稍停,也以九陽神功灌注揮出兩刀。這兩招更是詭譎,單見她出手,不過是平平兩刀,待刀勁逼近,竟似有千重刀影。
範遙以掌力抵擋不得,竟被震飛出去。
不等他起身,趙敏已到他身旁,提起長刀用力刺穿他右邊肩骨,將他釘在地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喊,久不出聲的喉嚨讓這聲響更顯悽厲。
他此時方知大事不妙,忍痛想全力擒住趙敏,卻又被她躲過,更被飛身而下的鹿杖客一掌打翻在地。
寒毒入體,令範遙不住顫抖,他趕忙運功抵擋。
鶴筆翁將他拖起,壓跪在地,掙脫不得。
趙敏在幾丈遠處盈盈一笑,道:“明教右使範遙,你費盡心力潛入我汝陽王府竊取機密,按律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