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珠不想站在旁邊當她們pay的一環,很是識趣地把人送進小賣部,自己站在外面玩手機。
小賣部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涼,陰風往裴允樂紅燙的臉上刮的時候,她閉上眼只覺得天靈蓋都是爽得發麻。
一回頭,陳青棠正盯著她,彷彿她是準備進店偷東西的小偷。
裴允樂下肢又軟起來了,上半身癱在櫃臺上,把臉貼到玻璃上去降溫。
“你怎麼走了?”她張嘴,口腔裡都是苦。
她看見陳青棠往她臉這兒伸出手,裴允樂閉上眼,正等著輕柔的撫摸。
倏然感到臉下什麼東西被猛的抽出去,一時沒了支撐,裴允樂的顴骨抵在玻璃面上,發出輕微的磕響。
一抬頭,原來是她的臉壓在賬本上,陳青棠要用,把它抽出來了。
裴允樂鑽進櫃臺後面,把千斤重的頭放在陳青棠的腿上,軟肉蹭上冰涼絲滑的布料上,她舒服地發出一聲喟嘆。
下一秒,那軟熱的大腿移開,裴允樂的頭差點掉地上磕出大包。
縱使是高熱把反應尖銳端燒成頓面,裴允樂也總算是察覺到點什麼。
但是她什麼都沒吃,餓得難受,說話都是氣若遊絲,這麼看起來倒像個活脫脫的病美人。
“陳老闆,你怎麼都不帶看我一眼的。”
忙碌的陳老闆甚至不願意抬一隻眼。
裴允樂往她旁邊蹭了蹭,板凳腿摩擦過水泥地刮出刺耳音。
她牽過陳青棠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剛才沒吃上你親手做的東西,有點餓得——”
“心慌——”裴允樂故意把最後兩個字拉長調子,本身就病得張不開的嘴更是把話語吐得黏膩。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裴允樂勾著陳青棠的手撫到自己的心口處。
細硬的骨節被人強行撫到一片柔軟上,陳青棠那雙如雨後清洗過的石子眼瞳輕顫。
指尖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陳青棠下意識蜷縮起指節。
下一刻,頸窩那壓下重量,紛飛松軟的發絲若有若無颳著鎖骨,陳青棠感到難抑的癢。
裴允樂哼哼兩聲,“慌不慌?”
陳青棠強行收回自己的手,賬本上密密麻麻的數字此刻像是晦澀難懂的字元,看不懂也看不清。
她撐著最後一點理智,把裴允樂的頭推開。
裴允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應該說她實在是有些分不清哪些是夢哪些是現實。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打直球,彎彎繞繞不是她喜歡的。
“陳青棠,我昨晚,不對,我們昨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話落,她看見陳青棠合上了賬本,空氣裡揚起大片灰塵。
裴允樂不自主的摸上自己的頸動脈,那裡的血液流動遞送著心跳,她感到此刻真的有點心慌。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