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裴允樂此刻的眉毛已經要擰成麻花了,她嫌惡地看向那幾個碎嘴男,說的話和那些私信騷擾男一模一樣。
——誰家好人染頭發,還是粉的?
——你把影片發在這上面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穿這麼少,你想勾引哪個大款,我造謠你都算給你招攬生意了。
......
此刻,這些人的嘴臉重合。
裴允樂側過臉,“穿個吊帶就是勾引你了,那你現在袒胸露乳,露個大啤酒肚出來,你和性騷擾別人有什麼區別?”
平穩冷淡的女音從樹後傳出來,這幾個男的笑容瞬間僵住。
“你誰啊你!”
“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東西,你和人家那女生很熟嗎,你是她兒子啊你這麼瞭解她。”裴允樂一腳蹬開行李箱,,這話你也會對你媽媽講嗎。”
裴允樂跟自家親戚都敢開懟,更別說罵幾個壓根沒什麼關系的人,本就心情不好,這下倒是一口氣憑著這件事都撒出來。
那幾個人在鎮上活了幾十年,身旁的女性打扮得都樸素,倒是頭一次看見粉毛亞比裝,這人還這麼高,一米七的個子要跟這些男的差不多了,而且她身上一堆的五顏六色的塑膠手飾項鏈,臉上畫著黑乎乎的濃妝看不清原生五官,耳邊別著數個彩色夾子。
更何況這女生渾身透著不耐煩和低氣壓,下一秒好像會把拳頭用力揮過來,男人看了一眼旁邊倒在地上的行李箱。
不好惹,這女的嘴巴還挺利索。
幾個男的嘴巴賤得一致,腦子在無聲中也快速達成共識。
“你一個外來的多什麼嘴?多管閑事。”
裴允樂上前一步,“我嘴巴長我身上,你有本事管它一個試試看啊。”她一說話,那嘴瓣一張一合,嘴下的釘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時而閃著光。
“你這輩子也就這麼點出息了,得不到,嫉恨別人就用下流的話貶低,羞辱,滿足到你狹小的自尊心很爽吧。”
小春母親從後面旁邊擠過來,拍了拍裴允樂的肩膀。“妹兒你別這麼生氣,大家都別吵了,你就當這些叔叔是老古板。”
“老古板?這詞說出口都是貶義詞了吧?”裴允樂冷哼一聲,側過肩頭不準別人碰她。
“我們幾個長輩懶得跟你這個小娃娃計較,從哪來的滾哪去,礙眼,一點禮貌素質都沒有。”身後的男人滿臉橫肉,說起話來肉都在抖。
這麼一說,反倒顯得裴允樂抓著事情不放。
“說你大肚,你還得寸進尺,真裝上大度了是不是!”裴允樂看準了這幾個人不敢直接動手,決定要放飛自我,大不了直接動手,她準備踢完對面一腳就趕緊跑,等會再回來撿行李。
裴允樂正想著打後的逃跑路線,側身往後面退了一步,卻未曾想那腳跟只挪了半步就移不動了。
她低聲咒罵一句,往後匆忙瞥了一眼,愣了下神。
旁邊那些嚼舌根的人又拿起瓜子,女人們去管教自家孩子,剩下的男人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又繼續挺著大肚腩往西邊走去了,大概是要繼續找下一個話題了。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女生,淺綠色的發帶綁了個側麻花辮,垂落肩頭,汗水打濕額邊碎發,鎖骨將兩條細肩帶凸起,那細帶就這麼輕松吊起下方的煙青色薄裙,整個人逆著夕陽的光,蓬亂又生機勃勃的,連那綠色的發帶都像新發的枝椏,明亮映在光中。
方才還喧鬧的人此刻都作鳥獸散,樹下又靜悄悄的,只有路邊偶爾傳來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