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
泡了一個熱水澡之後,易珩感覺好多了。
只是腦袋還是有些暈暈沉沉的,聽見越澤的說話聲,她手裡抓著毛巾正擦著頭髮,只是鼻音沉悶的“嗯”了一聲。
“感冒了?”
越澤下意識起身朝她走了過去,可易塵凡的腳卻看似不經意的伸了出來,正正好好的擋住了他的去路。
易塵凡的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身上轉了兩圈,然後並不仔細的就能發現,兩個人的身上有著明顯的“相似度”,完全相親相愛,粉紅系滿滿的情侶睡衣。
原本他還想著,一個男人穿著淡粉色的睡衣,就是有著一顆騷包娘氣的內心。
可現在看來,分明是她女兒要求對方穿的因素更大一些。
這也是男人的浪漫和包容了。
雖然看著“辣眼睛”,但卻觸及到了他的內心。
“有一點吧。”
易珩抬頭朝他看了過去,可視線中卻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而她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
少女的眼瞳中印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沉默了許久——
“伯父聽說你淋雨著涼了,所以過來看你。”
越澤感覺到這父女兩人之間有著一種不能言表的尷尬,就連父女之間的親情也變得陌生和疏離起來,就好像中間隔著一層防彈玻璃。
“哦。”
易珩輕輕應了一聲,也不知道這是回答越澤的還是回答她爹的。
只不過不等求證,她就轉身走到一旁的床邊坐了下來,正好背對著易塵凡——
然後用力的擦著頭髮,更是擋住了大半的視線。
沉寂的氣氛,讓越澤這個外人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了,他看了一眼易塵凡的腳,又看了一眼易珩背對著他的身影。
“我去給你惹一杯牛奶。伯父,你們聊。”
越澤轉身繞了個彎,從另一邊走了過去。
不過當他要關上門的時候,他都不禁有些擔心,這父女倆該不會打起來吧?
房間裡的氣氛很沉悶,易珩的頭髮真的是足夠長,長到她可以一直擦,擦到易塵凡不得不先開口,免得成為一座礙眼的雕塑。
“小珩。”
易塵凡的嗓子被砂紙磨過似的,喉嚨有些發酸,也有些乾澀,想叫一叫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卑微。
“你想說什麼我知道,其實你什麼都不用說,你並不欠我的。”
聽她這麼說,易塵凡心裡更難受,他還巴不得她可以罵他一頓,或者指責他的不負責任和自私。
“小珩,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對你說什麼,你越是不罵我,我越覺得我這個做爸爸的是有多麼的混蛋。我給你的愛太少了,卻又自私的不想把往生籤還給你。作為一個父親,我能說的只有對不起。”
易珩的手停了下來,她從不後悔把往生籤給他們,也沒有真正的怨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