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庭帳,理華服,蓼花葦葉,翠荇香菱,夢覺小庭院,仿若雲中裡。
從車上下來,易珩把綁在他臉上的紅巾拿了下來。
這是左丘的規矩,一進山路就要把來客的眼睛蒙上。
越澤表示理解,畢竟是有傳承的古武世家,多少都有屬於他們的神秘感。
而且在易珩表示要帶他回左丘做客之後,越翔和越韜都表示出了很強的好奇心,也想跟著來,可最後都被奶奶阻攔了,而奶奶還把他單獨叫去訓了話,告誡他萬事都要聽從易珩的,不得擅自行動。
可見左丘的規矩也是森嚴,而奶奶好像也是非常的瞭解。
越澤想著,奶奶應該是來過這裡的吧。
所以一路之上,易珩提出要把他的眼睛遮住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的異議,只是當矇眼的紅巾被拿下來之後,那綿延的大山竟然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而他們的所站的地方,竟然是山中的腹地,正被幾座大山環抱其中。一眼望去,山影重重,巍峨娟秀,氣勢各拔奪勢而立。
越澤還是第一次被這種風景所震撼,最重要的一點是,山中腹地多為地坦,而被群山環繞的同時也會多出一種高山仰止的壓抑感。
可站在這裡,他卻沒有這種感覺,無論是山體的距離,還是腹地的高度,莫名的讓他有一種安全感,就好像幾座大山在保護他一樣,親暱,而又慈祥。
這就是左丘?
寒風徐徐過耳,越澤目光一轉,正看見易珩對他甜甜的微笑著:“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牽起他的手,易珩的手指穿插握緊,領著她登上青石臺階,而盡頭便是一道石雕門樓。
三層不高的樓閣,矗立在門樓後方,周圍沒有圍牆柵欄,飛樓插空,獨秀一枝,雕甍繡檻,皆隱於樹木之中。
樹便是牆,路自成欄。
倒是沒有把這門樓顯得有多突兀。
進了門樓,樹林便與甬路相銜,而甬路兩邊卻有白石為欄,憑欄款曲,折成了一條盤桓山麓林中的遊廊。
廊下簷邊,皆掛著六角風燈。
紅漆原木為脊,雪緞蓬紗之上勾畫出一幅幅風景圖。
寒風瑞雪中,搖曳晃動,別具一格。
要不是越澤親眼所見,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在夢裡他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
“小姐,您回來了。”
走到遊廊盡頭,一道古色古香的院門前已經有人早早的等候在那裡。
看著易珩他們到了,其中兩人便迎了上來。
手裡拿著的浮塵輕輕的打在易珩的身上,掃落了他們身上那薄薄一層的雪花。
易珩看見走過來的兩人,目光流轉,多出一抹沉凝,“今天是你們守山?”
對方顯然和易珩很熟悉,只是對她卻又十分恭敬,他們每一個動作都有著生硬的稜角。
“是的,小姐。”
越澤的面前突然被人遞過來一個銀製雕花的圓形容器,而且形狀並不大。
越澤並不知道這是什麼,而對方的表情漠然,好像也沒有要解釋說明的打算。
當越澤下意識的將它接過來,握在手裡的時候,他的眉頭一蹙,手指微微往後一縮,可下一秒卻又雙手抱住那個容器,大小剛剛好能被他的雙手捧住。
易珩側頭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這是手爐,用來暖手的,很有歷史的一種工具。你知道我家爺爺是個收“破爛”的,他對這種老物件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執著。”
說著易珩指了指手爐的裡面,親暱的貼近他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梅花的香味,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