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突然陷入一片沉寂當中。
過了好一會兒,易珩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左丘不是善堂,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地方。”
這個答案出乎楚雲山的意料,起碼他沒有想到她會如此斬釘截鐵。
“可你難道不想要九州羅盤嗎?”
易珩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我想要,可是你這樣的條件我要不起。”
“那越家呢?我想越家應該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會把這件東西要回去。”
“那你可以找他們,我之前就問過你,可惜他們卻保不了你們楚家。”
楚雲山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丫頭逼到了絕境,“你要知道,我也可以把九州羅盤給他們,這樣也能換取平安。”
“他們?約喬司家族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初他們幹嘛還要殺你滅口?既然當年他們敢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這也是楚雲山所忌憚的,與虎謀皮,他沒有這樣膽量,他賭不起。
可現在他要怎麼辦?
從亞玄出現,他就知道,那些人已經查到他了,早晚都會對他下手。
現在他沒有別的辦法,只想保住自己的家人,為什麼就能給他一條生路呢?
沉悶的氣氛,彷彿把人逼到了一種絕望的邊緣。
易珩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身上的被角,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她的手指敲打第六十下的時候,總算打破了這份沉寂。
“楚叔叔,雖然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卻有個提議,不知道楚叔叔感不感興趣?”
楚雲山抬頭看向她的目光中有著隱忍的憤然,“提議?你有什麼提議?”
雖然心中怒火升騰,不過他還是理智的壓了下去。
“既然是你的兒子,你不覺得自己保護才是最靠譜的嗎?就算我答應了你的條件,可我沒有把他們送進左丘,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楚叔叔,別生氣,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畢竟我還坦然的跟你說了說實話。”
楚雲山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事情存在著變數,那不如我們來了一勞永逸的辦法。”
“什麼辦法?”
“合作。跟我一起毀了約喬司家族,想要危險遠離自己的根本方法就是想辦法除掉它,而絕對不是躲開可以了事的。”
楚雲山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要毀了約喬司家族?你知道他們的勢力現在有多大嗎?政界,商界都有他們的人。甚至軍界,也有他們的門路。”
“那不是更好嗎?我還怕沒有他們的人呢?”
“小丫頭,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這可不是玩一場遊戲,一旦跟他們對立,就是你死我活。”
易珩忍不住笑了出來,“難道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不是代表著這個含義嗎?”
楚雲山不信任的搖了搖頭,果斷的下了決定:“你和約喬司家族對立根本不可能贏,我不能冒這個危險,不然我連退路都沒有了。”
“你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而且別無選擇。”
易珩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下午的陽光沒有正午的炙熱,可兩點多的太陽依舊閃耀著萬物顯形的光,“從你踏進這間醫院開始,我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約喬司家族的人已經在周圍埋伏好了,就等著找機會把你帶走呢。還有,越奕那邊已經受到了三次襲擊,而且他的未婚妻唐喻珂,就在我把楚韓帶到醫院的同時,她就被亞玄帶走了。可見約喬司家族對這件東西是多麼的渴望,一個被惡魔看上的東西,你覺得他們為了得到,還會給你留下退路?惡魔是沒有任性的,從小我就看慣了亞玄手上那些殘忍的手段,死在他手裡的貓啊,狗啊,多了。可現在,我覺得死在他手上的人,會更多。你可以再好好考慮考慮,但最好不要離開這間醫院。”
楚雲山的臉色又是一片慘白,“你是說小奕也受到了攻擊?”
“放心,他人還在我的手裡,只要有我的人在,他暫時是安全的。不過,楚家大少爺好像並不是很配合,而且據我所知,他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就接觸過亞玄,恐怕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一般,或許又是一個吃裡扒外的。”
“不會,小奕不會那樣做的,我告訴過他,讓他不要接觸約喬司家族的人。”
“十幾年過去了,你覺得你的兒子,你還能瞭解多少?而且他現在姓越,如果約喬司家族可以承諾他,把越家的幾個嫡系子孫都殺了,那他就是順位的繼承人。相對於楚家,越家能給他的更多。別說不可能,你的兒子有幾分像你,幾分像你的前妻,你心裡早有判斷。要不然也不會將楚家的繼承人定為楚韓,而不是楚奕。”
楚雲山的背影有些寡然,那拖長的身影莫名的有些蹣跚的疲憊。
他終究不得不承認,在他的心中是有著對越奕的虧欠。
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心中的虧欠也僅僅是虧欠,卻比不上對小兒子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