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涼。
一簇車燈從林中小路幽幽亮起,一群夜間簇擁散步的蜉蝣被燈光衝散,越野車“嗖”的掠過,一道勁風已經讓它們失去了倉皇奔逃的方向。
“滴滴”
車子剛剛駛入訓練營,就發出了兩聲喇叭響。
走在前面的身影,側頭轉身朝車上看了過去。
車燈又閃了兩下,被關上了。
越澤一隻手臂伸出窗外擺動了幾下,拍了拍車身,對那人喊了一聲:“上車。”
秦凱也沒矯情,開啟副駕駛的車門跳了上去。
抽到一半的煙也被他用手指一彈,劃出一道細碎的光斑落入了草叢裡。
“不睡覺?準備找棵樹繼續當猴子?”
秦凱漫不經心的瞟了他一眼,“你呢?開車出去當黃鼠狼?給誰拜年去了?”
猛打方向盤,秦凱的身體跟著狠狠的晃了幾下。
直到車子停下來,他冷笑了一聲,“幼稚。”
越澤斜瞟了他一眼,“找你有事。”
靠在椅背上,秦凱的表情有些落寞,“這麼不巧?我找你沒事。”
“成澄被殺的時候應該懷孕了。”
越澤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動著方向盤,秦凱轉頭看了過去,劍眉橫斜,“你有證據嗎?”
“沒有。”
越澤自顧的說:“當年的事情我有些印象。初中部在半年的時間裡先後出了兩條人命,我奶奶也曾派人調查過,可最後卻沒有查到任何異常。只說是女生是因為無法習慣校園生活,壓力太大選擇自殺。男生則是有抑鬱症沒有被及時發現,才釀成的慘劇。”
秦凱想了一下,“我查過當年的卷宗,確實如此。而且屍檢並沒有任何異常,成澄並沒有妊娠反應。”
“諸葛鋮說,諸葛悻也有一個本命符,而且那上面有五道血痕。”
秦凱並不相信什麼鬼神之說,不過這對秦凱來說是一個新的線索。
“本命符不是用來鎮壓跟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鬼魂嗎?也就是說諸葛悻要避諱五個跟他有血脈關係的人。”
秦凱煩躁的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我會讓人查查諸葛家近幾年死過什麼人。”
“沒有。”越澤乾脆的回答:“除了諸葛悻,上一個諸葛家死的人是諸葛夫人那個剛落地就早夭的男嬰,和諸葛鋮年紀一般大。”
點著了一根菸,秦凱皺眉說:“那這五道血痕又是什麼人的?”
“五個未出生的孩子。”
秦凱的手指一抖,一絲菸灰掉落,微微發燙。
“……諸葛悻的?”
“嗯。”
菸絲靜靜的燃燒著,良久——
“成澄如果懷孕了,那她的孩子……”
越澤:“嗯。”
菸絲燒手了。
秦凱吃痛的甩掉手裡的菸頭,隨口罵了一句,“你他媽啞巴了?只會說嗯?”
深邃的眼,壓低的眉,冷峻的鼻骨……
氣質這種東西真他媽夠奇怪的。
僅僅是一個眼神,壓迫感卻迎面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