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見謝珩只差將不悅說出來了,沉吟了片刻,滿臉肅色朝他道:“經過這些日子斷斷續續的施針排毒,侯爺身體裡的餘毒還殘留了一小部分了,若每日施針連著泡藥浴和按摩,一個月全部清除倒也是可以。”
沈姝頓了一下,見謝珩臉色越發黑沉沉的,還是如實稟告,“只是侯爺的雙腿淤堵了多年,小腿因長時間未行走,已經萎縮了,若要一個月內重新站起來,微乎其微。”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謝珩聽她這般說也沒什麼反應,冷冷的瞄了她一眼,“若是要恢復如常,最快要多久?”
“少則半年,多則一兩年。”
具體還是要看他的恢復程度的。
這幾年來,吟風還是第一次見大夫胸有成竹的說自家侯爺的腿還有機會站起來,在門外難掩激動之意,對沈姝越發佩服了。
謝珩倒是反應平平,嗯了一聲,朝沈姝道:“那這些日子就勞煩你每日末時去別院為本侯診治了。”
沈姝點了點頭,正準備不動聲色地去拿醫藥箱,就聽謝珩不辨喜怒的開口:“之前本侯答應許你一願,你可想好了?趁本侯還在渝州城,早早說來。”
聽他這麼一說,沈姝便明瞭他為何要她一個月以內將他腿上的毒排盡,原來他要回京了。
沈姝停下朝他平靜道:“侯爺秉公處理還了民女兄長的清白,就已經算是實現了民女的願望了,民女不敢再做奢求。”
謝珩雙目灼灼地盯著她,聲音柔和了幾分:“若是本侯說,你可以呢?”
沈姝和他四目相對,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珩是一個這麼樂善好施的人?
見沈姝一時間沒有頭緒的樣子,謝珩忍不住開口:“我年後就要回京了,你可想同我一起進京?”
若是她想要一個名分,進京後他便同他母親講,也好讓她收了心思一心跟著他。免得她一會是他,一會是陸景成。
沈姝聽他這麼一說,眼睛一亮,隨即又搖頭。
雖然她確實想跟著謝珩進京,見見這個世界不同的樣子,最好她能脫離沈家自己開個藥鋪。
只是沈文棟如今才剛開始學習,徐氏又塞了幾個美貌的丫鬟,她若這時走,等她回來,沈文棟只怕又被徐氏養成了不學無術的樣子。
況且她還要撮合沈婉和陸景成,將沈婉和陸景成的姻緣扳回正軌,要走也不是這個時候走。
這般一想,沈姝便笑著開口婉拒了謝珩的徵詢:“多謝侯爺的邀請,只是家中還有兄長需沈姝教導,恐一時抽不開身,只怕沈姝要辜負侯爺的好意了。”
謝珩皺眉,有些不解的看著她,這是什麼理由?
“你尚有高堂在,你兄長哪裡輪得到你教導?”
沈姝被他盯得後背發麻,避開他的目光,偏頭道:“家父忙著經商,無暇顧及兄長,若是家父管教甚嚴,侯爺也不會看到我兄長如今的模樣。”
謝珩想起第一次見到沈文棟的樣子,確實目無尊長,他那副德行若是在京中,只怕早沒命了。
謝珩只覺得心中莫名堵塞,“既然如此,以後你想清楚再說。”
沈姝點頭,又去拿藥箱,準備替謝珩施針。
謝珩卻是朝她有些煩悶的揮手,“本侯今日乏了,你先回去,明日去別院再看。”
沈姝見他治病也看心情,心想他這腿何時才能治好,只好無奈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