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狠狠瞪了趙思遙一眼,轉身快步朝側門走去。
今日陸景成穿著沈文棟的錦袍,發如潑墨,眸如寒星,面若皎月,渾身除了書生氣質外還多了一份翩翩公子的模樣。
只是此刻他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盯著沈姝,彷彿望著一個陌生人。
是了,昨夜他就不該對她抱有一絲期望,以為她真的會慢慢改,當真是可笑!
沈文棟見自家妹妹過來了,直接嫌棄的將陸景成丟給沈姝。
“妹妹來的正好,一會你讓人送陸公子回陸家,我還要去天香樓找我的朋友喝酒,就先失陪了。”
陸景成點頭,“沈兄慢走,陸某改日將洗好的衣服送回來。”
沈文棟擺手,“不必了。”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姝見陸景成面色不虞,朝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友好的微笑,“陸公子,我們乘那輛馬車,我送你回去罷。”
門口人多眼雜,她一會上車再和他解釋吧。
沈姝這般想著,便走在前面帶陸景成往沈府的馬車方向走去。
陸景成站在原地叫住了她,疏離道,“多謝沈府好意,陸某可以自己回去,不必勞煩沈姑娘了。”
旁邊趙司遙見兩人氣氛尷尬,笑得更得意了,朝沈姝笑得曖昧,“姝兒妹妹,你好了沒有呀,我們可都還在等你呢。”
沈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方才想必我已經與趙公子說清楚了,還望趙公子自重。”
趙司遙卻是笑得肆意,像是沒聽到一般答非所問,“那我們就先去翡翠山莊了,妹妹一會可要趕緊來尋我們,可別讓我久等了。”
說罷轉身上了馬車,趙府的兩輛馬車絕塵而去。
陸景成冷著臉避嫌似的站得離沈姝遠遠的。
見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沈姝有些心塞,昨夜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趙司遙給攪和沒了。
沈姝朝陸景成走近,耐心解釋,“陸公子,不管你信與不信,剛剛我確實是來同趙公子來斷絕往來的。”
陸景成滿臉冷漠地望著沈姝,說出來的話不帶一絲情感,“斷絕關係需要摟摟抱抱嗎?沈姑娘覺得陸某會信嗎?”
沈姝頗為無奈地望著陸景成,“我知我以前做了一些事情著實過分,但是我現在真的在改了。”
陸景成冷笑,像聽了什麼笑話一般,勾唇將沈姝前些日子所做的事情一一羅列了出來。
“上月十六,你同縣令家趙公子一同在城東的天香樓約會。”
“上月二十二,你誣陷你家庶妹偷了你的玉鐲,讓人罰她在院中跪了半日。”
“這月初九,你同縣令家趙公子一同在翡翠齋互送定情信物。”
“昨夜,你為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在我和你庶妹的茶水中下藥意圖汙衊我們有染。”
陸景成明明渾身洋溢著一股書生的氣質,臉上卻是寒如冰霜。
“一個閨閣姑娘,欺壓庶妹,私會外男,汙衊自己的未婚夫,沈姑娘就是敢嫁陸某也不敢娶。”
陸景成走到沈姝跟前,彎腰湊近打量沈姝,吐出來的話卻是讓沈姝尷尬不已,“沈姑娘不是鐵了心要同我退婚嗎,如今這番惺惺作態又是為何?”
沈姝欲張口解釋,發現他細數的事情全部屬實,她就算想幫原主狡辯幾句都無話可說。
最後只得看著陸景成的背影欲言又止。
陸景成悵然苦笑,“齊大非偶,陸某不敢高攀。待陸某今日回了家便會將沈姑娘的庚貼送回,到時候還望姑娘派人同我一塊去衙門消停銷了婚書。陸某就不擋著沈姑娘的富貴路了。”
說罷陸景成大步離去。
沈姝望著陸景成決絕的背影,心知他確實氣惱,她也挽回不了。
罷了,補救的方法也並不是一定要嫁他才行,如果她沒記錯,他應當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母親,等她找個合適的機會治好他母親,他總不會那般記恨她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