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乾抬了抬眸子，道：“陰兵……”
話還未說完，重慕顏便起身捂上了白亦乾的嘴巴，假笑道：“聊點別的。”
白亦乾朝重慕顏眨了眨眼，重慕顏才緩緩鬆手。
裴辰似懂非懂，連連點頭。
氣氛陡然緩和。重慕顏與裴辰閒聊一會兒，裴辰便起身要離開了。送走裴辰，重慕顏又叫了一壺酒，給白亦乾倒了一杯。
白亦乾道：“為什麼不讓我說。”
重慕顏喝了一口酒，道：“方才就是突然不想讓相公暴露身份，大概是原來你裝傻太久，我總以為你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你人緣也不好，我感覺三界內都是你的死敵，每天擔心，落下的毛病。”
聞言，白亦乾周身的威勢頓時柔軟了下來，下一刻，重慕顏的手背被他牢牢的覆上了。
肌膚相貼，一冷一暖，正是相配。
重慕顏轉過頭來，壞笑道：“幹嘛，討好？”
白亦乾唇邊笑意更深，道：“嗯。討好。”
懷川臉色通紅，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把自己與桌前的兩人生生拉開一段距離。酒館夥計看著好笑，走過來道：“客官，怎地不坐？反而站這麼遠，再退可就要出了門了。”
正當懷川盤算著要不要出門去街上溜達一圈，重慕顏與白亦乾起身，走了過來，道：“懷川，我們回去吧。”
三人剛要出門，重慕顏迎面嗅到了一種熟悉的清冽酒香。
迎面走來的人，正是雲珩！
這一次，雲珩的面貌是重慕顏熟悉的模樣，依舊是那個白髮蒼蒼，眉目睿智的逍遙老者，身著破舊的白袍，卻乾淨的一塵不染。
重慕顏歪著腦袋，道：“老仙？你能下界了？”
雲珩先是驚訝，後是大喜，道：“我偷跑出來的，實在是饞得不行！沒想到還能在此處見到小友，當真緣分。”頓了頓，雲珩像白亦乾拱手道：“鬼帝，小仙有禮了。”
酒館內瞬間安靜下來，尤其旁邊剛剛大肆對鬼帝評頭論足的幾人，瞠目有之，驚懼有之，慌張無措有之。
雲珩卻不自知，只覺得氣氛有些微妙，竹葉酒館這般安靜，還從未有過。
驟然間，所有人幾乎是同時起身，扔了銀錢，撒腿就跑。
鬼帝近在咫尺，彷彿挨著都要斃命一般，誰也不敢看，好多在門前拌了跟頭，也忙不迭地站起來，跑遠了。
本來熱鬧的酒館，轉瞬空無一人，就連剛剛多話的夥計，此時都貓到櫃檯底下，要不是老闆叫他看店，也許也早就跑了！
白亦乾挑起一邊眉，重慕顏立即道：“回去了回去了！”
當晚，白亦乾著中衣靠在床頭，俊朗側顏被燭光罩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影。
白亦乾道：“小媳婦，他們對我言辭頗多，懼我怨我，你就不嫌麼？”
重慕顏反身懷抱住他，道：“管旁人作甚，我喜歡就好了。”
白亦乾抬手，指尖蹭在重慕顏白皙如玉的臉頰。
重慕顏微仰著頭，對他親暱一笑，眸光瀲灩如春水。
她輕聲道：“有夫如此，婦復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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