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片嘈雜全來自眾仙官。
虛驚一場。
一陣驚呼中,天君半個身子已經探到深淵下,要不是後面五六個仙官提心吊膽,三五成群拽袖子,抱大腿,若非如此,恐怕天君就要縱身跳下去了。
一仙官震驚之餘,小心翼翼地勸道:“哎呀,天君啊!您千萬不要衝動啊!人皇他是自作自受,您何苦自己為難自己啊?”
眾仙官也顧不得儀容儀表,三下五除二,合力將天君拽了上來。
天君扶著額,推開那些礙事兒的仙官,用力大了些,一時間,眾仙官歪的歪,倒的倒。
天君緩緩從深壑邊起身,理好自己的領子與袖口,對眾仙官揮了揮手,道:“本君沒事。”
眾仙官見狀,依舊是哭喪著臉,連連搖首,彷彿與天君感同身受,道:“哎,天君,節哀啊!”
“天君要保重尊體啊!”
“天界還需要您主持大局,萬萬不可因為此事倒下啊!”
重慕顏冷眼旁觀了一會兒,道:“天君倒真是對兄弟之情極為看重。”
白亦乾道:“嗯,他就是這樣。”
雲珩被眾仙官擠在外圍,也插不進去,說不上話,繞著人堆走了兩圈,轉頭看重慕顏與白亦乾身邊空著,索性踱步過來,想敘敘舊。
而重慕顏正好也有話想問他:“老仙,你為什麼變成這樣了?”
白亦乾也打量著他。再次對上這雙眼睛,雲珩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心口,想當初,七巧玲瓏心被捏碎,那感覺可真疼啊!
“其實吧……”雲珩吞吞吐吐。
重慕顏微挑著眉眼,等待他後文。
雲珩咬了咬牙,說了實話:“我其實就長這樣……”
重慕顏擰眉道:“你不是一個白髮老頭麼?”
雲珩揉了揉額頭,道:“哎,不是!我們下界來,總是喜好裝扮一番,而那幅白髮蒼蒼的老者皮相便是我在人間的模樣!其實,我本身長現在這樣……”
重慕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道:“啊……你裝可憐,騙我酒錢?”
雲珩自是知道這位小友的脾氣,連忙好言相勸,道:“真是身不由己!小友,莫要怪罪才是。”
“她的法力為什麼會在你那?”
忽然,白亦乾開口,聲音冷冽,完完全全一副質問口吻。
雲珩渾身打了個寒顫,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坦白道:“這事兒,就說來話長了……”
話音剛落,雲珩便開始絮叨起來。
“其實,我是受天君所託,在藍煙姑娘生產那天,前去護法。畢竟天譴出世,稍有不慎,恐怕藍煙的性命也沒了,藍煙要是有什麼不測,恐怕人皇也要大動肝火,生靈塗炭……”
白亦乾神色不變,反問:“東霖知道這事?甚至也知道白夜寒對藍煙有情?”
雲珩嘆息道:“知道,早就知道!其實天君一直在找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想傷害小友,也想救人皇一命。可惜了啊,天命難違,無論天君如何耗盡心力的想辦法,還是改變不了結局!喏,如今,傷心之人又多了一個。”
之後,雲珩又道:“所以,鬼帝您被囚禁在虛空之境時,天君沒有插手。因為那時候小友還不是這般神志清明,幾乎見到你,內心就澎湃不止。可她降臨人間後,鮮少有人能夠教化她,不知何為善,不知何為惡,甚至喜怒哀樂她都分不清楚!她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殺戮!
“什麼情啊、愛啊、思念啊在她身上都會不由自主的化成殺欲。小仙猜啊,第二次小友誤傷您,其實她只是想跑到您身邊,求個擁抱什麼的!”
重慕顏臉色不自然,耳尖微不可察地紅了一點。
實話實說,雲珩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