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寒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大戰初捷,人間疾苦,而他卻把自己關在殿裡夜夜笙歌。
許多舞女身姿妖嬈,舞步曼妙迷人,白藕一般的手臂伸展開來,在他面前幾近討好的獻舞。可白夜寒仰在座上,看都不看一眼,手中捏著酒杯,喝了不少。
就在這時,殿門被拉開,紅蓮不渡走了進來,那些舞女似乎極怕他,立馬收了豔舞,推到一旁,不敢說話。
紅蓮不渡接過白夜寒手中的酒杯,道:“陛下還是少用些酒吧。”
白夜寒手中無酒,靜默了片刻,忽然起身,一掌拍碎了桌子,崩裂瓷碎與舞女尖叫聲響成一片。
紅蓮不渡閉上眼,嘆了一口氣,道:“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若是有緣,千里之外亦能情動,情投意合的二人是沒辦法盯住的。”
幾許岑寂。
“情投意合?”白夜寒仰頭望著穹頂,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白夜寒臉色蒼白,走下高座,從一旁順帶拿了一柄劍,寒光凜凜,劍尖劃過白玉磚,發出刺耳刮蹭聲。
他步履沉穩,踏過一地碎片,提劍朝那群躲在一旁的舞女走了過去。
“何為情投意合?”
白夜寒似醉非醉,可顯然一反常態,眾女驚慌失色,嘴唇顫抖著根本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終於,有一名膽大的,道:“陛下何必為了那個無心之人飲醉!”
白夜寒目光盯上她,眸光微冷,重複著她的話:“無心之人?”
眾女不敢說話了。誰知,白夜寒忽然輕聲笑起來,道:“無心之人?既然無心那就不應該對任何人動心,為什麼她要和別人成親?”
倏地,殿內爆發出一陣尖叫,一片血跡飛濺在牆上,順著雕柱往下滴落。
方才那個站出來說話的女人仰面躺地。白夜寒隨手扔了手中的劍,嘴邊浮上殘忍的笑,道:“本皇看誰還敢胡說八道。”
看到這一幕,重慕顏確定無疑了。白夜寒對藍顏的情感,並不只是上下級的附屬效忠關係,他對藍顏是動了情的。
重慕顏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這件事過去很久後,白夜寒好像才漸漸走出來,只是終日臉色不善。重慕顏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她看這些,要她知道他原來是喜歡藍煙?要她親眼目睹鬼帝深受重傷?
直到有一天,另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白夜寒面前。
屠戮北境的罪魁禍首,莫桀。
此時的他,還是少年,披頭散髮,臉上滿是一種看不透的笑,見到白夜寒第一件事便是跪拜。
白夜寒眼中有厭,似乎極其不喜見他,道:“說。”
莫桀還跪在那,笑道:“陛下,我在北境看見那團天火了!”
重慕顏臉色漸漸凝重,她有種預感,白夜寒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從這裡才剛剛開始!
白夜寒道:“那你為什麼不抓它來見?”
莫桀咧著嘴角,道:“想抓也抓不到了,因為它不知道藏到哪名待產的婦人肚子裡頭去了。不過,北境的老卦師準得很,他卜卦出那東西的生辰八字。”
白夜寒斜了眼莫桀,道:“何時?”
莫桀道:“就在十日之後!”
“它現在在誰身上?”
“並不知曉,凡是那天生產的婦人都有可能!所以,莫桀特地來將此事稟告人皇陛下,該如何是好?”
白夜寒向後一靠,道:“那沒有辦法,本皇只能為了天下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