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慕顏她才懶得天南海北去尋人,直接逼人出來豈不是更好?
這軟刀子一把把地磨在身上,若還能忍,那人皇可真是奇人也。
左右重慕顏都不虧,逼得人皇自己露面,正中她下懷。
若他不予理會,那天下人的嘴巴可就越來越毒了。
凡事加個“聽說”就成了“真的”,都是聽別人說,也就與自己劃得乾乾淨淨。
不過,話說回來,她傳出去的謠言裡可沒有這麼過分的,也不知道是哪些人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又加工出了這麼多胡扯的故事。
事關三帝,凡人本就對這些故事樂此不疲。有人隨口一說,大家便深信不疑。
而十絕殿那邊速度也是奇快,不消三日,便查出昭天闕有幽都鬼官頻繁出沒。
重慕顏翻了翻陰律司與罰惡司的記錄薄,幽都也就他們兩司常駐人間,可近日壓根也沒有什麼惡魂在昭天闕。
所以那個出沒在昭天闕的鬼官是誰,不言而喻!
懷川站在一旁,看重慕顏飛速翻完冊子,隨手扔到一邊。
懷川道:“小姐,除了二司,我們沒有鬼官可以這麼頻繁的出沒人間了。”
重慕顏抱手倚在桌旁,道:“是啊,可是我翻了一下記錄薄,薛狄與鍾離沒去過昭天闕。”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捉拿惡魂時,路過昭天闕,恰好被十絕殿查到了?”
重慕顏往後靠了靠,搖頭。
鬼官們捉拿惡魂的行蹤怎麼可能會被凡人看到,就算十絕殿內能人濟濟也不可能。
會是誰呢?
重慕顏邊走邊想,回了自己的殿,推開門便看到白亦乾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桌旁,兩腿交疊搭在一起。
重慕顏走近他,道:“相公,不如我們去昭天闕一探虛實?”
白亦乾起身,幫她褪了官服,道:“後日,我讓鬼劍去準備。”
重慕顏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來,除了鬼劍還有另一把,轉頭道:“滄冥怎麼樣了?”
白亦乾道:“不知道。”
神色淡然,語氣平平,完全就是不在乎的樣子。
十絕殿中,一個身影坐在密室裡已經連續幾日一動不動。
鬼劍給他遞水:“不如,先喝些水?”
身影緩緩轉頭過來,滄冥面上難掩憔悴,揉著眉心,道:“放那吧,喝不下。”
滄冥打死也沒想到,有生之年,有幸捅了白亦乾一劍。
再那之後,他便把自己鎖在密室中,那日突然一劍,衝擊實在是大,自責愧疚難消。
鬼劍看著他,道:“夫人身邊有個人,因失手重傷同門而自閉了幾百年。若以後有機會,你們認識一下吧。”
滄冥興致淡淡,點頭嘆道:“原來還有同道中人,那我心情好受一些。改天你幫我引薦一下。”
頓了頓,滄冥忽然道:“對了,聽聞鬼帝與夫人已經和好,不知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能降服鬼帝,怕是世間僅此一位了。”
鬼劍嘴角扯了扯,道:“你以後見過就知道了。”
滄冥道:“不日我要隨鬼帝前往昭天闕,聽聞夫人也在,我總要提前做好準備。畢竟之前因為我的事情,讓他們二人鬧得並不愉快。”
鬼劍一本正經地道:“夫人從外看著與實際可能略有差別,你初次相見的話……外表狀似乖巧溫柔,實則……實則……”
鬼劍不由想到重慕顏那一路上撒鬼棺骨灰,手撕西魈的種種行徑。
明明闖禍精三個字已經就在嘴邊,但是出於尊敬,又咽了回去。
說完,又看了看滄冥稜角分明的臉龐,道:“也最好不要化作人形……”
滄冥不解,見鬼劍說出這句話後臉色微微發白,只道其中必有曲折,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