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後，懷川臉色驚變：“也就是說……”
“我最喜歡逛的就是長庸城；我原先最喜歡呆的就是悠生閣；我之前也贈與過別人一隻護命符，我還騙他母親說是雲珩開過光的；我年幼時，去人間乾的第一件事就是黑旗山血屠道觀。”重慕顏慢悠悠地道。
“再問下去，估計後面還有什麼搗亂屠鬼大會啊，擅闖東海醫館盜藥啊……”
蕭無夜在一旁聽她把自己做過的荒唐事如數家珍的一件件說出來，不禁唇角噙笑。
鬼劍神色複雜：“這人他……”
重慕顏笑得散漫：“沒錯，他模仿我。”
鬼劍一陣惡寒：“那這麼看來，他好熟悉你，妖姬你原來認識南魈？”
重慕顏未答，只仰在椅子上，高高舉起雙手，輕輕地晃動著修長勻稱的十指，呢喃道：“這麼厲害的傀儡術，好多年沒見過了。”
她大概知道這個南魈是誰了。
鬼劍與懷川循聲望去，完全捉摸不透重慕顏話中的意思。
二人疑惑的目光看向她，重慕顏覺得細講吓來，有些麻煩，只道：“怎麼說呢，我和南魈的關係有點複雜，有時間再講吧。”
懷川直接道：“小姐，什麼傀儡術啊？”
重慕顏坐起來，道：“剛才那個不是活人，是傀儡。這座城裡所有人都是。”
懷川臉色一白：“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才啊。你沒瞧見方才那小廝面對滿地的狼藉，根本沒有心疼或者氣憤之意嗎？而且我給他錢的時候，他都沒反應。正常人忽然看到客人給錢，就算面上不表露，但眼睛裡總會有光吧？可你們想想他剛剛的眼神，平靜至極，甚至有一絲死氣。“
重慕顏歪著頭，道：“想必他也不花這人間錢，花紙錢才對。”
鬼劍奇怪道：“也許那人性格淡定從容。”
重慕顏“嗤”了一聲笑開：“你看剛那廝像個從容的人嗎？真正從容的應該像這位一樣。”重慕顏伸手一指，指的正是蕭無夜。
重慕顏道：“殿主早就發現了吧。”
蕭無夜泰然自若：“進城的時候。”
重慕顏摸了摸下巴：“難道是因為殿主早就知曉他們並非活人，所以才亂砸東西？”
蕭無夜不留痕跡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重慕顏也懶得在和蕭無夜拌嘴，起身，走到床邊，倚著上面，向下望：“接下來，讓我們來欣賞一下這座傀儡城是怎麼給南魈慶壽的。”
懷川走了過來，站在重慕顏身邊。
從“悠生閣”上正好可以俯望下面整條長街。
之前還覺得街市熱鬧，行人語笑喧闐。
現在卻覺得他們臉上的笑都是一樣的，眼神更是空洞幽暗，他們湊在一起的談笑風生就像是提前規劃好的一樣，幾乎都是毫無內容的交談。
甚至還有的明明沒說話，卻湊在一起咧著嘴角，森森然地笑著。
這些人形傀儡的外觀，太近似人了，看多了格外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