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門窗緊閉,燭火晃動,透過紗幔,留下斜斜幾絲光斑。
無人出聲,有點安靜。
白亦乾閉目,渾然不覺,似乎因為體溫異常,睡了過去。
重慕顏在一旁就那麼看著,手裡的帕子攥成了亂糟糟的一團,一會看看臉,一會看看胸口。
安靜看了一陣,重慕顏小聲喚了幾聲,也不見他答。
重慕顏忍不住伸出手去,將白亦乾的臉轉了過來,喉結和鎖骨分明,他的輪廓就像是天下最好的工匠雕刻來的。
她安靜端詳,又用指腹摩挲了一陣,最後手指滑到了他耳上的黑色耳玦,終於下定決心了一樣,伸開手捧起他的臉,欺身上去,對著那兩瓣冰涼的唇親了下來。
重慕顏反覆回想著那一刻的感覺。
白亦乾這樣對她的時候,她記得自己不反感的,反而身體奇妙的接受了這種親近。可在殿外,是白亦乾主動的,她還不知道主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不知道的話,她就想來試試……
天底下沒有她重慕顏不敢做的事,可唯有這件事,恐怕只敢在白亦乾睡著的時候才能進行,她小心翼翼湊過去,動作輕柔,鬼鬼祟祟地像個小賊一樣,不敢叫他發現。
重慕顏長睫輕顫,安分的貼著他的唇,沒有侵犯之意,難得的規規矩矩。
過了一會兒,又像玩兒似的動了動唇,可做任何事,如果是乘人不備的情況下恣意妄為,極易激發負罪感。
重慕顏緩過神來,也知道滋味了,連忙抬起頭,從白亦乾的唇上退下。
驟然間,一隻手扣在她後腦又重重將她壓了回來。
被偷親的人,已經醒了,偷親的小賊,被抓個正著。
白亦乾“反入為主”掌控了主動。措不及防,推倒了重慕顏。兩個人位置顛倒,天旋地轉後,重慕顏被壓在下面。
重慕顏猛地伸出雙手抓上他的肩膀,結果手下滾燙一片,白亦乾的衣服被她胡亂中剝落開了。
本來白亦乾只是微微敞開了領口,這回倒好,直接讓她扒到了肩頭下。
鬼帝被輕薄了,她說不故意的,誰信啊?
白亦乾抬起眸子,裡面沉沉的,密不透光,驟雨前繾綣的暗。
這眼神看的重慕顏渾身發毛,只覺危險,反身一壓,將白亦乾壓了回去,換她在上。
白亦乾躺落在一旁,衣衫不整,好像剛才捱了欺負,若現在有人來看,一定會覺得是重慕顏對鬼帝做了什麼……
重慕顏趁機翻身坐起,唇瓣上微微紅,耳尖也微微紅。白亦乾支起身子,坐起來,衣衫又滑落了一些。
白亦乾低頭掃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她,道:“怎麼能做了壞事就跑呢。”
重慕顏輕咳一聲,道:“我沒有!你不是睡著了麼。”
白亦乾似笑非笑道:“誰說我睡了,我只是閉眼休息會兒。”
重慕顏硬著頭皮幫白亦乾拉好衣服,道:“我自己相公,親親怎麼了,名正言順。”
白亦乾道:“是啊,名正言順,以後不用偷偷摸摸的,我又不是不讓。”
重慕顏不接話,翻身掠下了床,背對白亦乾,倒了杯水慢慢喝,頰上有熱,臉色當真精彩,磨磨蹭蹭喝了好一陣,才把翻騰的情緒平復下來。
重慕顏整理好表情,轉向白亦乾,卻發現他一直坐在床邊,盯著她的後背看。
重慕顏明明已經幫他拉好衣服,可現在又有滑落之勢,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玦,又碰了碰唇角,都是重慕顏偷偷撫過的地方。
他挑起左眉,一副“我等你給個說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