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二人,重慕顏一語不發,慢吞吞走到床邊,她抬起眼,茫然地望著對方,棕眸惹人淪陷。
白亦乾低頭,呼吸拂在她額上,似乎她略微無措的樣子甚是取悅他,白亦乾忍不住笑了:“以後,你還敢什麼藥都亂喂一通嗎?”
重慕顏長睫如軟草,微微地顫抖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天生闖禍精,就算本意是好的,她上手去做也總跟惹禍一樣。
那瓶藥她分辨出許多強身壯體的草藥,但她從未想過這些草藥結合起來,便成了那種藥……
“那相公你現在好了嗎?”
白亦乾嗯了一聲。
重慕顏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到了他手裡:“多喝點水。”
正在此時,殿門被人敲了兩下,懷川站在門口,向重慕顏微一搖頭。
重慕顏走出去,懷川耳語一陣,重慕顏臉色陡然一沉,讓祈風查的事情非但沒有查到,祈風還被十絕殿抓走了。
祈風被抓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
十絕殿死獄中,有一翩翩公子正在破口大罵:“你們還真敢抓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們。我樓主馬上就來救我!你們等死吧!”
翩翩公子被左右兩人擰著胳膊,推上刑架。他雲鬢花顏,紅衣如丹,正是“以身飼虎”的祈風。
鬼劍冷哼,神情甚是輕蔑,道:“我們等的就是她。”
鎖鏈窸窸窣窣,十絕殿門徒三兩下就把他呈大字型綁在刑架上,可他氣勢絲毫沒有被打壓,反而如油澆火,氣焰燒得更旺:“好啊!你們這群鱉孫可洗乾淨了脖子等著,別慫別跑!”
鬼劍額頭暴出一條青筋,冷聲道:“嘴裡不乾不淨,用刑。”
兩個人拿著刑具走向他,祈風目中怨恨地剜了鬼劍一眼,一飛腳踢飛靠近他的紅烙鐵,炙熱的烙鐵高高飛起,砸到牆上,又滾落地面。
雖然被縛著上半身,但身手依舊迅猛,動如脫兔。祈風嘴上也不停:“暴政啊,你們十絕殿上來就動刑,都不問問我說不說?!”
鬼劍冷著臉,道:“好,你要是主動交代極樂樓址,就不動刑。”
祈風揚了揚額前發,眼裡怨憤神色不減:“我呸!說你奶奶個腿!快說扶桑被你們弄哪去了?主動交代扶桑下落,就饒你不死。”
鬼劍從牆上拿下一個勾形刑具,神色冷酷步步逼近:“每個人來之前,嘴都挺硬,我倒是挺期待你一炷香以後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祈風死命掙扎,鐵鏈在牆上剮蹭出陣陣的聲響,嘴上依舊不饒人:“有本事就來唄,我又不怕!我樓主會救我的!我到時候少塊皮肉,都讓你們十倍來還!”
祈風正在說著,鬼劍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我怕你沒有命堅持到她來。”
鐵鉤被舉起,一下被一分為二,一看就是兩個肩膀一邊一個。那勾尖還帶著暗紅色的血跡,鋒利無比,輕碰上絲綢紅衣便穿透了進去。
祈風臉色慘白慘白的,心跳如雷,寒毛倒立,肩頭已經感到那絲冰涼,身上冷汗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