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慕顏皺眉道:“不是給人住的?那給誰住的?”
“給那些‘孩兒靈’啊!您……您不是看見了嗎……您要是沒看見也不會下來找我了。”
“繼續說。”
“哎,其實、其實大約四五年前吧,我這家客棧還有行人落腳,後來發生了一件怪事,我們這兒就在也沒人來了……”
思慮一會,這掌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了。
五年前,掌櫃忙到子時才得了空休息,他關了大門就趴在櫃檯上睡著了。
沒睡一會,他忽然就醒了,起了出門的念頭。夜氣微寒,他推開客棧的門,沒想到就看見了“那個東西”,與其說是東西,不如說是蜷縮的小影子。它貼在客棧外的牆角下。
待他走近一看,那是一個小嬰孩,趴在地上,仰頭注視著他。不知道是不是月色的原因,他總覺得這小嬰孩渾身紫黑。
“這誰家的孩子?”掌櫃自言自語。
未等他再下一步動作,這嬰孩動了動,居然爬進了牆。
掌櫃的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慌忙跑回屋內,可是屋裡什麼都沒有。
重慕顏道:“那你當時怎麼辦了?”
“還能怎麼辦!”掌櫃面色激動地通紅,“我一直以為我看錯了!沒想到,第二天它又來了,還不止一個!從那天開始,我這裡一到了子時,清水便會化作鮮血……客人們都不敢再呆,說我這裡惹了髒東西。再後來,又多了一個邪女人!每夜這女人都會帶著這些‘孩兒靈’來我這兒,一到天亮就消失了。可真是撞了邪了!”
掌櫃嘆了一口氣,道:“之後,我這裡就稀裡糊塗的成了陰客棧。之前‘孩兒靈’到我這兒不像現在這般老實,進門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嚎,後來聽人說,生前它需要什麼,死後你給它,它就不會鬧你了。我就跑到棺材鋪,買了一些紙紮的玩具。沒想到,還真不鬧了……”
重慕顏若有所思道:“因為你收留了第一個,所以其他的就跟來了。”
掌櫃大聲道:“對!對對!後來有個人也是這麼說的!”
重慕顏道:“什麼人。”
“那人穿著打扮很氣派,衣裳上還帶著派徽。臉上,就這兒,還有條這麼長的疤!”掌櫃抬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掌櫃嘆氣道:“本來這家店我不想開了,賠本買賣,白天沒生意,半夜鬧鬼,換誰誰敢開啊!結果那人說我這裡建在了陰脈上,招了第一個,以後就得一直開下去,不然禍及子孫!”
這時,重慕顏輕蔑地上翹著唇角,道:“簡直胡說八道,你還信了?”
掌櫃的把這件事憋在心中許久,有人給了他一個突破口,這心裡的秘密就跟開閘洩洪似的往外湧,重慕顏打了一個哈欠,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好了掌櫃的。我清楚了。”
“啊?”掌櫃驚聲道:“客官,我還沒說完,後面還有更駭人的……”
重慕顏轉身扔下一句:“早點休息吧。”說罷,她便朝客棧外走去。
桐子坡有一條蜿蜒曲緩的山道直通石圍山,不像人為開出的,倒像是日積月累踏出來的,月色下偶爾能看見出來覓食的野兔。
懷川憂心道:“小姐,你不用休息嗎?其實我們明天再去石圍山也不遲……”驀地懷川餘光瞥見一道銳利的紅光,一閃而過,他立刻警惕地看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