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僵持著，重慕顏看似落了下風，實則狠狠涮了他一把。
蕭無夜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笑道：“嗯，果然伶牙俐齒。本尊把你帶回去，看看你口裡這條小舌頭還靈不靈活。”
重慕顏彎起眼眸，道：“回十絕殿？你休想！”
未等她有下一步動作，蕭無夜已是一個手刃重重在她後頸一敲，重慕顏頓時身子傾倒下去。
重慕顏大概想到了一百種如何脫身的法子，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被一記手刃擒住。
身體如斷線木偶，生生跌進蕭無夜懷裡，蕭無夜抄起她膝彎，將她打橫抱起，道：“這般伶牙俐齒，日後可是要惹麻煩的。”
他不緊不慢地抱著她離開，輕而易舉地跨出了五宮衝煞陣。
“且慢——”一聲蒼老之音響徹在身後。
蕭無夜微微偏過頭，只見一仙風道骨的老者疾步走來，卻在看清他面容的那刻，猛然停住了腳步。
雲珩雙目闔實，復又睜開，生怕自己看錯，半響才道：“你……”
“你莫不是……”
蕭無夜已經殺意漸起，卻安靜立在原地，儼然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躊躇良久，雲珩躬身行禮，道：“大人懷中人能否讓我帶走。”
誰知對面並未做聲，雲珩喉間嚥了咽，只得硬著頭皮，繃著臉又說了一遍：“小友性子頑劣，若是哪裡得罪了大人，我替她賠個不是。”
聞言後，蕭無夜眯了眯眼，早已經來人身份看得一清二楚，饒有趣味道：“有趣，好好的天樞星君不做，裝作老邁模樣，混在她身邊想做什麼？”
雲珩神色微變，未等他反應，忽地狂風襲來，對方懾人的靈壓在身邊籠罩。青光乍現間，年邁衰老的幻相被撕裂得粉碎，雲珩顯露真容。
五官端正平和，眉毛均長，甚是斯文。青袍翩翩，渾然一派飄逸的仙官形象。
真容已露，雲珩倒也輕鬆了不少。他畢恭畢敬道：“果然瞞不住大人的慧眼。小仙曾想過，鬼帝若有一日重新歸來，三界該是怎樣的血雨腥風，屍橫遍野。沒想到，您如此低調。”
“哦？”蕭無夜面罩冰霜，聲音壓得很低，卻壓不住殺器肆意。
鬼帝遇事從容，容易欺人。性子像晚夜的浮雲一般，令人捉摸不定。不過這雲並非純白無暇，而是棲身在陰森恐怖的黑暗裡。
雲珩躬身道：“小仙有幸曾在伐佞之亂中見過尊駕，也許這張面具能騙得過小友，可卻騙不了小仙。”
白亦乾的目光如刃在他身上掃了幾眼，將昏迷的重慕顏放到樹下輕倚，這才慢慢地朝雲珩走去。
雲珩凝視著他，看他帶著壓迫氣場步步靠近，此時就像被人狠狠扼住了喉嚨，別人怕他，雲珩自然也怕，不過雲珩感覺出鬼帝似乎和萬年前不大一樣，很不一樣！
雲珩凝注著他慢慢摘下面具，俊美無雙，薄唇輕揚。憑這相貌，應是一個脾性寬容溫和的男人，可是他抬起那雙危險的眸子時，便將這些全部吞噬乾淨。
白亦乾微微活動一下自己的右手，聲線慵懶清冷，“你是不是以為東霖能給你做靠山。”
雲珩朗聲道：“不敢不敢。小仙可沒膽子依仗天君做靠山保命。除了陰間萬鬼，這天人兩界哪有不死之身。其實不勞鬼帝動手，三日後小仙也會羽化飛昇上清天，這副肉身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白亦乾淡淡道：“生不如死與不得好死，你選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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