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高水闊,眼前這條路,獨我一人前行。
但我明白,我們所有人要面對的,都不是易事。
這一路西行,我第一次對一個地方有了一種想要快些離開的感覺。
我只想快些找到鳴鳳閣,快些離開九幽之域。
師父同我說,我只顧西行,日落黃昏之後會見到一家茶樓,雖是茶樓,卻可供行人晚上停腳,我晚上可以在那裡歇息一晚。
若明日日出而行,明日黃昏時刻便可找到鳴鳳閣。
這一路上倒是平常,並未遇到任何危險。
只是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倒覺得太過孤單了些。
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看著過往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著身旁一個一個不相干的人,心裡不免多了些孤獨。
江逸行此刻應該已經與師父抵達司法閣了,他現在在那裡,正做些什麼呢?
我此次前去鳴鳳閣,又會遇到什麼?
日頭漸漸落去,我也已經到達了那家茶樓。
師父說這家茶樓老闆與他是舊識,我到了這家茶樓後可託這位老闆幫忙傳信給師父。
剛進茶樓,一位身著儒雅,手握摺扇的白衣男子迎面而來,“這位公子,可是要喝茶?”
我淡淡應道,“喝茶亦否?我已踏入茶樓。”
那名白衣男子笑著合上摺扇,“那便請公子上樓喝茶。”
這男子無論是穿著還是配飾,都顯露出一種儒雅溫潤的氣息,想必他便是師父口中那位故友顏墨習了。
我將師父給我的那枚玉佩拿了出來,笑道,“顏公子,可還認得這枚玉佩?”
顏墨習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他朗聲道,“自是認得,故友失尋五十載,今朝可是還債來?”
還債?師父可沒有告訴我要還債……
罷了罷了,如今都已經踏進他的門了,不過師父怎麼會欠下債……
我淡淡問道,“何債?”
“桃花債。”顏墨習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輕聲應道。
桃花債!
師父這是欠了他桃花債?可他是男子啊……
雖然眼前這名男子長相俊逸,氣宇不凡,可師父,你不是已經有了師孃了嗎……
怎麼會欠下桃花債呢……
顏墨習望見我驚詫的反應,噗嗤一笑,他晃了晃手裡的摺扇,笑道,“公子怕是誤會了,我口中的桃花債,是切切實實的桃花債。”
切切實實的桃花債?
不還是桃花債嗎,我誤會……
顏墨習見我愈加驚詫,忙解釋道,“不不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桃花債,我口中所言桃花債,是畢血欠我的那五株桃花。”
我愈加困惑了些,問道,“顏公子這話,我竟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顏墨習拉過我的手,“罷了罷了,走,上樓我們邊走邊說。”
他剛觸碰到我的手,便馬上收了回去,清聲咳了兩聲。
他引我入了樓上一間屋子,旋即開口問道,“你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