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堂的一間臥房內,剛被送回來的縣令郎浦和,氣息奄奄地躺在一張軟塌上,旁邊還有一個少年和幾個士卒側立,似乎正在照看。
“縣尊如何了?”
季博才一進臥房,看到了郎浦和的模樣,臉色頓時大變。
那個負責照看的少年神色緊張,頓了頓,才道:“縣尊剛回來,小人伺候著給餵了幾口粥,這……這又昏厥過去了。”
“道……道長……”季博才站在那裡愣了愣,趕忙轉回身望向後面跟著進來的裴楚。
他雖然知郎浦和的病一日勝過一日,但方才在縣城外還勉強能夠言語,突然發作起來,一下就到了這般境地,還是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季主簿莫慌,我先看看!”
裴楚擺擺手,上前朝著郎浦和走了過去。只一眼,裴楚的眉頭就再次皺了起來。
突然回過頭朝著季博才道:“尊縣是染了疫氣?”
郎浦和再次怔了下,接著才輕輕點點頭,“我也不知是否是疫氣,只是前番縣尊安排流民只是,確實被一些個人有所接觸。”
裴楚微微頷首,沒有再追問。
此刻,在他的目光之中,能夠看到鳳唐縣縣令郎浦和身體裡似乎有一大團的黑氣,已經將四肢百骸和大半個身體給浸黑。
這樣的病症,其實比起他昨日救治的那個農戶,還要嚴重得許多。
那個農戶身體裡不過是一絲淡淡的黑氣,就已經讓身體虧損得厲害,陷入到了瀕死的境地。
而鳳唐縣縣令郎浦和,之所以能夠還維持到現在,甚至偶爾甚至還能夠清醒過來,如早晨那般到城外坐鎮,安排諸多事務,全賴其身體之中,還有絲絲縷縷宛如細線的白氣,在死死地守住了心口和頭部的位置。
以裴楚觀之,那一絲白氣其實就是這鳳唐縣未曾溢散的龍虎氣。
正是因為這鳳唐縣未破,這一絲龍虎氣尚在,是以,郎浦和並未徹底發病。
裴楚慢慢伸出手指,指尖隱約有藍白的光芒閃爍,慢慢地觸碰到了縣令郎浦和的手臂。
嗤嗤之聲登時大冒。
隱約之中,在郎浦和身體上方,似乎騰起了某種張牙舞爪的古怪虛影。
“這是……”
裴楚望著那驟然間騰起的虛影,眉頭緊鎖,似陷入思索。
“道道長……”
側立在旁的季博才看著裴楚默然無語,臉上的憂懼之色越濃,忍不住輕聲詢問了起來,“我家縣尊他……”
“有得救。”
裴楚聲調平穩地回答道。
他雖未曾學過醫術,但術法顯聖,在“目知鬼神”的道術下,不論是疫氣、風邪,甚至很多頑疾,其實都能夠清晰無誤地呈現在他面前。
這一點上,裴楚倒是不太能夠將上一世學習到的一些東西帶入進去,畢竟莫說是唯物主義,以他如今修煉的術法來說,就是萬法唯心。
此方世界不論是生民百姓或者是達官貴人,同樣也都相信術法之能。
眾人聽得裴楚說還有得救,一張張焦慮的面孔登時浮起了驚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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