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老居士了。”裴楚打了個從豬道人那學來的稽首,出聲感謝。
幾人說話間,圍繞在周圍的莊客都一一撤去,裴楚和陳素兩人跟著一齊進入到了周家莊之中。
進入到了周家莊之中,裴楚能夠看得出著莊子算是極為富庶,轉屋角里牛羊滿地,打麥場上鵝鴨成群,比之裴楚在杭家集所到過的杭家,也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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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裴楚和陳素便有人引到了莊中的一處別院安頓,至於豬道人,裴楚只是和幾個僕役交代了幾句多給新鮮瓜果菜蔬餵食便可,其他的也不用他多去操心。
到了晚間,莊中又有僕役打扮的,前來邀請裴楚和陳素參加宴席。
席間,裴楚也漸漸瞭解這周家莊的一些事情,這周老太公頗為仰慕僧道之流,所以但凡有過往僧道投宿,多有禮遇。
這點其實裴楚也理解,這方世界有鬼祟妖魔,昔年被朝廷鎮壓雖然不顯,但偶爾還是有蹤跡可循。
到了近些年漸漸猖獗起來,凡是大戶人家或者有點門路的,更是瞭解的不少,於僧道巫覡都多少帶著幾分敬畏巴結之意。
便是在禁妖司顯赫之時,有度牒的道人行走,也多有受到禮遇的。
而之所以會把裴楚認為竊賊,則是由於前些時日這有路過的一個道姑帶著童子前來投宿。
周老太公照舊禮遇有佳,那道姑當時料定周家莊當有劫難,不過讓周老太公不必驚慌,她已有解決之法,只是會讓這周家莊破些錢財米糧,並囑咐周老太公不要聲張。
周老太公最初並不以為意,反而是他的獨子周定第二日帶著莊客從縣中趕回來得知此事,定要尋那個道姑一問究竟,只是已遍尋無果。
此後,這周家莊果然每日夜裡都丟了些金銀財物,甚至倉庫中還有米糧失竊。不算太多,但接連一段時間如此,即便周家能扛得住,但平白丟失了這許多東西,也不免導致人心惶惶。周定氣急之下,自是讓手下的人多加留下,今日裴楚和陳素前來,恰好趕上了這樁。
“其實也不止是我家,我聽說這縣中大戶,似乎夜間也多有錢財米糧失竊之事。”席上,周老太公長嘆一聲,又將近些時日聽聞到的幾家大戶出現的事情說了。
“這是有妖人作怪呢?”
裴楚在席間聽完了前因後果,心中湧起了一絲疑惑。如果真有法術的僧道行走,便如裴楚這般其實錢財之物,並不需要太過操心。
關鍵在於,這周家莊從丟失財物開始,似乎並非一日,而是一直在進行,這就有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了,再加上不止失竊一家……
“妖人有時比妖魔還可怕啊!”
裴楚想起楊浦縣一事,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他對於周家丟不丟錢財其實並不關心,這等大戶,如果以階級立場而論,幾乎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裴楚自知,這是個鬼神世界,抓矛盾要抓的最主要的矛盾,他屁股坐在人道這邊,有些事,至少不是現在該去考慮的。
他只是從周老太公說起丟失錢財米糧不止他一家,尋覓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裴楚沉吟了一陣,又抬頭望向席間對他似乎依舊帶著幾分敵意的周家少爺周定,笑道:“周公子,不如今夜你與我一起來捉賊如何?”
周定顯然大為意外,看著裴楚面有怪異之色,“道長是說要捉偷竊我莊中財物的盜賊。”
裴楚微笑點頭。
……
夜晚。
周家庫房的小院中,牆角的一處僻靜角落,幾張桌椅擺放其中。
周定正縮著脖子,左右環顧著黑黢黢的院子,看著坐在不遠處座位上的裴楚,不由湊了過去,“道長,要不我還是喊些莊客來,將火把點起,好搜尋出那竊賊的行蹤。”
裴楚老神在在地看著周定,笑道:“這法子周公子之前可是已經用過了?”
周定微微赧然,“是用過了,只是這周圍太黑,我……”
裴楚慢悠悠地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符籙,衝著周定繼續道:“周公子可膽大?”
“道長這是何意?”周定聽到這話,滿是不解。
裴楚笑了笑,將手中的那張符晃了晃,又從旁邊的茶几上,端起了一杯茶,道:“若是膽大,我為公子開個天目,看看那盜賊模樣。若是膽小,那便不要麻煩,待我為莊中抓了竊賊便是。”
周定聞言微微怔了怔,看著裴楚臉上似有不信,但又帶著幾分猶豫。
裴楚不理會周定,抬手將一張“開天目符”以法力引燃,化入茶杯中的符水,舉到對方面前。
周定面色變幻一陣,最後咬了咬牙,“望道長不要誑我。”說著,接過了那杯茶,仰頭喝了下去。
這一下,周定只覺得眼前驟然明亮,原本黑漆漆的院子,忽而在眼前變得明亮許多。
“道……道長,這符……這符……”周定一時瞠目結舌,有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