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以後的身份證了。”
裴楚手裡拿著的是一張道士的度牒,有了這張度牒,往後他能夠行走四方。且用道術治病救人,也不會被官方打入巫覡邪魔妖人之列。
裴楚將手裡硬皮紙內的文字前前後後看完,抬頭朝彭孔武拱了拱手,“多謝彭都頭,費心了。”
“你我兄弟義氣,無需這般客套。你家觀前村那裡,早些年恰好有一處道院,我尋了戶房的一個典吏,下了番刀筆功夫,都弄得妥帖。只是——”
彭孔武頓了頓,眼神有些複雜,“當真決定要走?”
裴楚將度牒重新包好,又笑著問道:“州郡上面這幾日就要來人了吧?”
“是在這幾日。”彭孔武稍稍壓低了聲音,“其實也不妨事,應付過去便是。”
“不必了。”裴楚輕輕摩挲了一下手裡的黃布包,“終究會有些牽連。”
“裴兄弟,我——”彭孔武面帶愧色,欲言又止。
兩人相識不長,但一番經歷,算得上生死之交。
“都頭,不必再說。”
裴楚擺了擺手,他自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只是心中已有了決定。
這些時日,他對於現今的時代社會有了進一步的瞭解。
此時的大周朝,北方州郡雖叛亂頻發,漸趨式微,鬧出過不少亂子,但南邊的州郡依舊有一定的控制力,終究還沒到秩序完全崩壞的地步。
要不然那一日,彭孔武衝著廖知遠的那一刀不會砍不下去,殺官造反這等事情終究不是意氣之下,就能做得出來的。
楊浦縣這事,被彭孔武和縣中的胥吏已然拖延了兩日上報,一來一回,差不多算時間這幾天州郡上也該有人下來了解詳情。
以現在的情況,裴楚若留在楊浦縣,難以讓這城中眾人安心。
那夜在城門前,眾人雖有默契,可殺一縣之長這麼大的事,誰又敢保證不走漏半點風聲?
只要他留在楊浦縣一日,這些人都不擴音心吊膽。
且人多口雜,裴楚更不想將自家性命寄託於他人。
“唉——”彭孔武長長嘆了一口氣,半晌才道,“也罷,你既想好了,我也不再多說。”
裴楚又朝旁邊的陳家姐弟和他倆的姑婆看了一眼,轉頭朝彭孔武道:“彭都頭,日後就勞煩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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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彭孔武鄭重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彭都頭,你事多繁忙,不必再送。”
裴楚衝彭孔武抱了抱拳,又望向送行眾人,笑了笑,“保重!”
“保重!”
“哥哥——”
正在裴楚轉身,準備沿著官道離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
陳素雙眼通紅,小跑著衝到了裴楚面前。“哥哥,我能跟你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