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陳布拉著陳素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又叫了一聲。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小姑娘語氣無奈,轉而看向後方的裴楚,喊了一聲,“哥哥,我和弟弟渴了,想去喝口水。”
“水還是要燒開……”裴楚隨口回了一句,但話到一半,又止住了話頭,這山野鄉民的,向來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而且兩人這麼一說,前面吃完一塊烙餅,他這會嘴裡也有點發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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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過去看看。”裴楚衝著陳素擺擺手,看了看幽深的密林,忽然又問道,“素素,快到你姑婆家了嗎?”
出了觀前村後,三人已經走了不短的時間,兩姐弟雖然年幼,但或許是走慣了路的緣故,腳程並不慢。
“快……快到了吧。”
陳素微微側過頭,牽起陳布的手,遠遠望了一眼前方山道,話裡隱隱透著幾分心虛。
幾人順著水聲傳來的方向,一路繼續沿著山道行走,路邊的雜草漸漸的比之方才要愈加茂密。水聲聽著雖然近,但在山林裡走起來卻花了小片刻的時間,漸漸的水聲越來越大,穿過一段樹林後,視野倏然開闊了起來。
兩側森然茂盛的樹林間,一條小溪從山澗上緩緩流淌而下,溪水澄清,在幾處嶙峋的岩石邊角縫隙濺點點白花。在下游處,一條合抱的樹木橫在小溪上,用來供人穿過通行。
“哇”地一聲呼喊,陳布一把甩開了陳素牽著他的手,幾步蹦跳到了小溪邊,整個人趴在岸上,就將頭塞進了水裡。還沒等裴楚和陳素兩人靠近,陳布又忽地抬起頭,轉身“噗”地一聲衝兩人噴吐了一口水箭。
好在兩人還離著有幾步路,並沒被濺到,但即便如此陳布已經樂不可支地哈哈笑了起來。
陳素白了弟弟一眼,跟著走上前用衣袖給陳布擦拭了一番臉上的水珠,惹得陳布哇哇大叫,然後又蹲下捧了把水洗臉。
裴楚笑著看姐弟兩人蹲在溪邊,看著澄澈的溪水,先洗了洗手,又鞠了一捧潤了潤乾燥的嗓子。
“咳咳——”
正在三人低頭洗臉喝水間,忽然身後傳來了動靜。
裴楚猛地一回頭,右手下意識地就去摸插在後腰上的尖嘴柴刀。
這柴刀刀身連刀把差不多在一尺五到兩尺長短,別在後腰上是緣由的。前身的記憶裡,這是村民進山砍柴的經驗,一個是便於在山道行走,空手不累,另一個就是這山間多豺,會掏gang,柴刀插在腰後剛好能防住要害。
“年輕人。”略帶著幾分乾澀的聲音響起。
站在不遠處的溪邊,是一個乾瘦的老嫗,身上穿著一件黃白的衣服,看不出是什麼料子,斑斑的白髮上繫著塊頭巾,臉上似乎蒙了一層灰,髒兮兮的,面容看得並不真切。
“原來是個老人。”裴楚抬眼看清了來人,摸著柴刀刀把的手並未移開。這深山老林,忽然遇到一個老人,甚是怪異,由不得他不提高警惕。
“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老嫗目光不經意地瞥了眼裴楚腰間的柴刀,和聲朝幾人問道。
“裴哥哥送我和姐姐去姑婆家。”
旁邊聽到動靜的陳家姐弟,這時候也看到了溪邊站著的老嫗,沒等其他人回答,嘴快的陳布已經大聲嚷嚷開。
“唉喲!”
老嫗聽到陳布的話,先是頓了頓,接著突地驚喜地叫了起來,“妮子,小弟,我就是你們姑婆啊!”
“啊?”陳布聽到老婦人的話,呆了一下,抬頭看向一旁的陳素,“姊姊,這是我們姑婆嗎?”
陳素微微歪著頭,端詳著老嫗,眼裡似乎有些猶豫,忽然出聲道:“不是,你不是我姑婆,我姑婆臉上有大黑痣。”
“大黑痣?”裴楚在一旁聽得有趣,他想起陳嬸說姐弟倆的姑婆是個媒人,倒還真蠻符合傳統形象的。
“對對,姑婆臉上是有大黑痣。”老婦人點頭笑著露出沒了幾顆的牙齒,“姑婆家就在前面,方才姑婆篩糠,臉上蒙了灰塵,這才過來洗臉。”
說著,老嫗轉身走到溪邊,俯身捧了幾把水,在臉上胡亂摸索了一陣,再次起身看向幾人,果然在右側臉頰有顆碩大的黑痣。
“看到了吧?”老嫗指了指臉上的黑痣,笑著朝姐弟倆道,“我就是你們姑婆!”
兩姐弟加裴楚看著老嫗,都是愣了愣神,似恍惚了一下。作者無奈標註此句)
“姑婆姑婆。”
忽然,陳布興奮地跳了起來,三兩步走上前,撲到了老嫗的懷裡。
陳素似乎有些猶豫,但看著弟弟已經到了老嫗身邊,跟著也走了過去,甜甜地喊了一聲,“姑婆。”
“唉。”老嫗臉上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