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一口氣飛出百多里,感受到後面懾人的神威消失,這才停了下來,心中兀自震駭不已。
他有些驚疑,不知道那人為什麼沒有趁勢殺了自己,像那樣的神雷,只要再來一道,
洞穿了自己的心臟,他就算不死,也要重傷,為何卻要放走自己。
難道是他無力再放一道神雷?
灰袍心中一動。
要不要悄悄返回去看看?
咳咳!
灰袍只覺胸口一陣劇痛,他低頭檢視,只見胸口依舊洞穿,露出裡面跳動著的心臟。
不僅胸口,剛才那道神雷的力量還有許多殘餘,在他身體裡亂竄,
至今難以徹底消除。
法身與法相不同,法相是虛相,法身卻就是真身,所以法身堅實無比,以金箍棒之堅固,也當不起他一抓。
可正因為法身就是真身,法身上的一切傷都會落在肉身上,無可逃遁。
眼看著自己的傷口,上面殘存的一絲力道依舊霸道無比,在阻止著傷口癒合,灰袍心中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
不可能!
這種等級的存在怎麼可能沒有餘力,雖然不知他為何放過自己,但既然逃了出來,就不可能再回去,
萬一對方改了主意,他可就悔之晚矣。
想到這裡,灰袍繼續向前走去。
剛才急著逃跑還不覺得,
此時情況放緩,灰袍立即感覺渾身不適起來,神雷之力亂竄,讓他沒法凝聚力量,胸口漏風,吹得他心臟涼涼的,也不甚舒服。
灰袍心中暗自嘆息,自成就法身,何時這麼狼狽過,由奢入儉難,如今落到這等地步,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好在他自初入修行之路,就未作為明處的天才培養,而是一直生活在暗處,倒也沒什麼不能接受。
一邊走,一邊想,灰袍走到一處池塘邊上,忽然停下腳步。
池塘邊一棵大樹下有人在垂釣,如今已是後半夜,
天上無光,凡人伸出手來都看不見五指,怎麼會有人垂釣。
灰袍邁步向釣者走去。
“原來你來了。”
灰袍道:“那你就眼看著我捱打?”
釣叟手持著釣竿,頭也不回,說道:“你這不是逃出來了嗎,我為何要出手。”
“呵。”
灰袍冷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性情了,你那道金光可是被人直接打散,你真武的麵皮什麼時候這麼不值錢了?”
趙道玄眉頭微皺,疑惑道:“金光不是被打散的,那人的手法更玄妙,我和真武神像的聯絡直接被切斷了。”
“那你就更應該出手,”灰袍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底細?據我猜測,這人應該就是那位攪動風雲的陳先生。”
趙道玄道:“還不是時候。”
“現在我們的大業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不要節外生枝。”
“好一個我們的大業。”
灰袍微諷道。
趙道玄回過頭來,第一次看向灰袍,眼中有淡淡的殺機,深沉而又微渺:“陸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方才面對那人,你第一時間把騰蛇放出去,是想借他的力量毀掉騰蛇吧?”
“沒用的,騰蛇的道意自你初入道,就深入你心神之內,你再也除不掉它。”
說著,趙道玄甩動釣竿,魚線纏住灰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