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怪,只能怪他們運道不好。
就像她和她的師兄一樣——
他們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父親的首肯,說好這次剿魔立了功回去便結為道侶。
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兄慘死,連屍體都被魔軍踏爛!
可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寧菲滿身血汙,努力地向著被摔落在地的斷劍爬去。
那劍上,掛著師兄送給她的劍穗呢。
“啊——”
斷腿的痛讓寧菲禁不住慘叫,撕心裂肺的叫喊響徹山野。
徐離陵踩碎了她的腿骨,察覺到了她的渴望,望向她努力伸出手去觸碰的劍穗。
“你想要這個?”
他走到斷劍旁俯視她,漆黑的眼瞳彷彿能洞穿人心,“這是你很重要的人送給你的嗎?”
寧菲不回答,抬眸望去,目之所及,屍橫遍地,頭顱滾血,皆是她的同門,
徐離陵神情悲憫:“我一定會殺你。但你若告訴我,這對你很重要,我不介意讓你握著它死。”
寧菲已無力回答,但還是強撐著開口,伸出顫抖染血的手,“是……”
徐離陵卻是腳碾劍穗,一刀落下,笑出了聲。
血霧噴濺,染紅劍穗。
寧菲的頭滾出去,天地翻轉。
她意識還沒完全消散,看見徐離陵笑意譏諷:
“你怎會相信魔的話。”
是啊,她怎麼能信魔的話呢?
尤其是徐離陵這種魔道中的魔道。
小黃走過來,同情地看了看寧菲,一口將她吃下。
*
鶯然跌坐在大花給她佈下的遮蔽圈裡很久,忘了爬起來。
她大腦一片空白。
遠處血肉橫飛、屍顱滿地的小院,令她幾欲作嘔。
她那素來淡然溫潤的夫君,正提著柴刀站在那被血浸透的屍堆間。
他閉上眼,從殺戮勾動的魔性興奮中平復了會兒。環顧血肉狼藉的小院,蹙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好煩。”
鶯然閉上眼,倚在一旁的樹上,不斷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噩夢。
待夢醒,懷真還是那個與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夫君。她的院子,也還是那個普通但溫馨的小院。
但被風吹來的陣陣血腥味,也在不斷提醒她——
這一切,不是夢。
她的夫君是魔。
一個提著普通柴刀,就能瞬殺二十多名修士的魔!
*
是好煩。
收拾起來肯定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