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悅鴻溜樓門,轉頭便見長街行人來來往往中,一人提著食盒向她走來。
她驚喜地迎上去:“懷真?”
徐離陵單手扶住衝過來的她,“找個地方吃飯吧。”
鶯然心裡痠軟:“你怎麼來了?金水鎮離這兒多遠啊。”
徐離陵神色平平:“我同掌櫃說了午休要多一個時辰,晚上遲一個時辰走。總歸每日就那麼多賬簿,理完了就好。”
在大街上說話不方便,帶飯菜到酒樓裡吃也不太好,帶徐離陵和那些吃餅的娘子們一起吃,更是不合宜。
鶯然拉著徐離陵往酒樓後巷走,那裡也是酒樓的地界,平時供送貨物的來往,沒什麼人。
“那你以後晚上到家豈不是要很晚?”
“也就半個月。遲一個時辰下工,剛好來接你。”
鶯然與他在後巷供搬貨工休息的長石凳上坐下,四下裡看看,沒有其他人,一頭撲進他懷裡:“懷真……”
徐離陵一手摟著她的腰背,一手放下食盒,將裡面的飯菜拿出來。
因是帶飯,帶多了碗筷不方便,只有一碗飯,一雙竹筷。
他讓鶯然先吃。
鶯然從他懷裡起來,吃了幾口,時不時夾塊肉喂他。
吃到一半,鶯然忽的頓住:“糟了,我娘今天中午還等我回家吃飯呢。我得回去跟她說一聲。”
她加快吃飯的速度。
徐離陵按她手:“不急,我來時路過書院,同小童說了我送飯,讓你娘不要準備了。”
鶯然放鬆下來,對徐離陵笑,又吃了兩口,放下碗筷:“飽了。”
徐離陵接過她沒吃完的繼續吃。
鶯然拿出帕子擦手擦嘴,倚到他肩頭,愜意地閉上眼。
初夏天熱,但巷裡陰涼清爽。
風穿長巷,輕拂兩人鬢髮,清靜安寧。
“還有塊肉,吃嗎?”
徐離陵忽的問她。
鶯然張嘴:“啊——”
一塊肉塞進她嘴裡,她嚼了嚼,“有點鹹。”
徐離陵便又喂她一口飯。
悅鴻酒樓上,四樓後窗開著。
聚在房中說事的弟子們往樓下一看,瞧見巷中二人。
“真好。”
有女弟子輕嘆,趴在窗臺上看,放鬆心情。
“這女子是被安排來照顧我們的那個吧?”
“那個是她的夫君?”
“她和她夫君感情真好啊。”
話音落,房中突然沉寂。
弟子們望向坐在桌邊一臉沉抑的女弟子寧菲,都噤了聲。
寧菲原本也要和她的師兄結為道侶了。好不容易在剿魔中雙雙活下來,師兄卻死在了逃跑的路上——
那一刻界門突然關閉,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師兄被追上來的魔族斬首。
房門突然被敲響,打破沉寂。
“周師叔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