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子七零八落碎在地上,裡面的水全都溢位來,打溼 地毯。
紀雍塵銳利目光掃視一圈,看見坐在角落的蘇浣,直接箭步朝後者走過去。
蘇浣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一臉懵逼。
她腳上沒穿鞋,赤著腳坐在地板上,正仰頭愣愣看著紀雍塵。
擔心她被地上的玻璃渣紮上,男人不由分說把蘇浣抱進懷裡,右手穩穩托住她,左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後者放到床上。
一切動作做的行雲流水,根本不給蘇浣反應的機會。
紀雍塵在她面前微微彎下腰,視線和她平齊,“你怎麼了?”
此話一出,蘇浣才恍如隔世的回過神,猛地往後一縮身子,眼眶紅紅的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男人只聽不答,視線朝下,一隻手輕輕握住她腫成發麵饅頭的腳踝,“怎麼受傷了?”
“啊!”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讓蘇浣小聲低呼一聲,掙了下卻沒掙開男人溫熱有力的大掌,反倒牽扯住扭到的腳踝,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紀雍塵立即放手,臉上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關切,“很疼?”
“要你管!”蘇浣脾氣上來,推開他的手,“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
蘇浣抬起頭瞪他,晶瑩剔透的眼淚在眼眶中搖搖欲墜,柳葉眉,杏仁眼,黑白分明的,好像一汪清泉。此刻那清泉汩汩湧動,好似有一隻若有似無的小手撩撥紀雍塵心絃。
他見過很多女人,漂亮的,清純的,狠辣的。
就連當初倒追他的葉璇,也只是外表看起來柔弱,殺起人來從不手軟。
但蘇浣不一樣,她是真的單純的像張白紙,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救命恩人現在看起來情緒很不好,他要不要說些話安慰一下?
但比起安慰人,紀雍塵還是覺得殺人簡單一點。
見紀雍塵待著沒有動,蘇浣咬緊唇瓣,狠下心轉過頭,不看他的眼睛,聲線微微顫抖道:“我沒事,你出去。”
“你受傷了。”紀雍塵道。
“我說讓你出去就出去!”蘇浣拔高聲音,眼眶中打轉的眼淚掉下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委屈個什麼勁,“當時在我家不是一天都能不說一句話?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說到最後,蘇浣幾乎字不成音,“就像當初那樣忽視我就好了,為什麼還要來關心我?!”
為什麼又要闖進她的生活?
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她面前?!
字字珠璣連珠炮彈的說完,蘇浣狠狠閉上眼睛,睫毛濡 溼顫動,像美麗易碎的蝴蝶。
一滴清淚劃過眼角,她倔強地別過頭不再看紀雍塵,以為男人會像在貧民窟那樣,一言不發直接離開。
房間內氣氛安靜一會兒,蘇浣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她以為紀雍塵已經走了,心裡空落落的,小心翼翼睜開眼睛轉頭去看,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暗色雙眸中。
心臟陡然漏掉一個節拍,紀雍塵怎麼還沒走?
“不用躲著我。”紀雍塵聲音淡薄,暗色雙眸凝視著蘇浣,沒有參雜任何情愫在裡面,“我只是想對你當時的出手援助表示感謝。”
說完,紀雍塵站起身,微微低頭,居高臨下俯視她。
高大的身形給蘇浣無形壓力,她生硬的撇過頭,身子不著痕跡的往後縮縮。
紀雍塵能感覺得到,蘇浣很煩他,躲著他,甚至不想見他,一見到他情緒就容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