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紀雍塵的話,鳳初暖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不敢想象,紀雍塵記憶恢復這段時間是怎樣一種痛苦的過程。或掙扎,或迷惘,或痛苦,或矛盾,鳳初暖完全想象不到紀雍塵到底是怎麼在這種絕望邊緣遊走的。
她在最痛苦的時候,也是一直被司臨夜小包子陪著才能堅定心智直到記憶恢復,可一直是獨自一人的紀雍塵又是憑藉什麼堅持下來的?
一個幫助他的人都沒有,只有痛苦。
曾經視作父親的人變成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紀雍塵心裡一定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極端痛苦,鳳初暖不能感同身受,但她心疼紀雍塵。
輕輕握住紀雍塵攥緊的拳頭,鳳初暖感受手背下跳動地每一根青筋,輕聲道:“幸好……”
幸好你挺過來了。
幸好你恢復記憶了。
幸好你沒有被西文迷濛心智,一錯到底。
鳳初暖有很多話想說,卻都堵在喉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也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劫後餘生,充滿欣喜。
“都過去了。”紀雍塵反手握住鳳初暖的,溫熱的大掌緊緊抓住後者的手,男人沉聲道:“都過去了。”
是的,都過去了。
苦痛也好,悲傷也罷,隨著紀雍塵恢復記憶這一刻都成為歷史。
鳳初暖點頭,黑白分明的眼中又瀰漫出一層水霧。
“看見你過得好,我很開心。”紀雍塵直直的盯進鳳初暖眼中,眼中情緒複雜。
有眷戀,有思念,有愛而不得的沉悶,更多是卻是放手之後的坦然。
強扭的瓜不甜,他不會再強迫鳳初暖,而是會放手讓她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果可以,他會一直站在守護者的角度保護鳳初暖,殺西文也是出於保護鳳初暖的念頭。
還要什麼愛情?鳳初暖曾親口對他說過,可以為他付出生命,那就夠了。
“我們都要好!”鳳初暖眼圈通紅,聲音澀澀的,“不止我,還有你,紀雍塵,我希望你能過得比我更好。”
紀雍塵和她之間有著難以割捨的牽絆,是親人,是朋友,更是比愛情更深的存在。
沒有他,鳳初暖恐怕早就在鳳家血案發生那晚死在角落,紀雍塵像她的大哥一樣,保護她,在她狼狽的時候給予她溫暖。
比山更高比海更深的情誼。
兩人又聊一會兒,鳳初暖激動地心情平復下去,太陽徹底落山,他們該回去了。
可正要起身,鬼門剎那間風雲突變。
一道閃電撕 裂漆黑的天幕,海天相接,不出三秒,瓢潑大雨傾盆而至,更糟糕的是,漲潮了。
水位愈發升高,一次又一次拍打岸邊,鬼門突然捲起狂風,玻璃房中清晰能聽到外面植被的嗚咽聲。
這種惡劣天氣不經常出現,偶爾出現一次也並不反常,但糟糕的是鳳初暖和紀雍塵都沒有帶傘。
往常照著生化人 體質,兩人一路跑回別墅都不帶喘口氣的,但紀雍塵剛做過手術,刀口還沒完全恢復,海水腥鹹細菌又多,一不小心傷口感染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