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冥閻殿。
霍琛死後,諾克斯接管冥閻,第一件事就是撤去冥閻殿中的所有紅絲絨地毯。
不為別的,每次看到紅地毯他都會回想起他鮮血是怎麼滴落在這上面,霍琛又是怎麼冷臉讓他換掉地毯的。
潔白鋥亮的大理石地板盡頭,那個上好木頭雕刻的手工座椅,曾經無數人仰望著的,諾克斯坐在上面。
他腳下,是霍琛無數次毆打過他的地方,不過一夕之間,物是人非。
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在冥閻排得上號的人殺手今天都在這裡,還有冥閻創始元老。
大哥雖然已經把冥閻所有不利因素肅清為他鋪好道路,但他還是要憑自己的力量坐穩這個位置。
“霍頭兒的遺囑大概分為兩部分,”一個金髮白人律師道:“第一部分是所有財產歸血淵所有,第二部分是將諾克斯推舉為下一任冥閻話事人。”
座上,諾克斯緊閉雙眼,右手下意識揪緊扶椅。
所以霍琛曾經是想過把第一把交椅位置給他麼?
但這個答案已經沒人能告訴他。
聞言,幾個元老面面相覷,諾克斯是霍琛孩子這事只有他們幾個元老知道,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霍琛在世時不止一次提過諾克斯可堪大用,但明顯來看他對血淵更好一些。
眾人怎麼都沒想到最後坐上第一把交椅的會是諾克斯。
“你們怎麼看?”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響起。
諾克斯抬眼皮往下看,說話的是一個灰眸白髮的元老——伊德。
霍琛還在冥閻時,伊德是他關係不錯的朋友,伊德話不多,但明顯對諾克斯也沒什麼好感。
見伊德開口詢問,另一元老道:“我聽頭兒的,諾克斯為人機靈有膽識,夠資格做冥閻話事人。”
“諾克斯資歷太淺。”另一人跳出來反駁,“諾克斯沒有在頭兒底下掌管過分舵,一直都是接任務殺人,直接升上去做話事人不合規矩。”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起先替諾克斯說話的人反駁,“誰掌管過分舵?血淵?你還能找得到他麼?”
諾克斯居高臨下看著因為他做不做話事人吵得不可開交的長老,覺得分外滑稽。
這些人總是覺得他們的話可以動搖他,殊不知這位置他早就吃死,想不想做和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血淵為什麼找不到?”幾個元老爭得不可開交時,伊德在一旁幽幽道:“諾克斯,你說為什麼血淵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此話一出,冥閻殿所有人都愣了,氣氛更是僵持住,無形硝煙瀰漫,戰爭一觸即發。
“元老怎麼問我?”綠眸折射出悠悠森冷的光,諾克斯臉色不變。
“弒父殺兄,上一任話事人和原本穩坐第一把交椅的血淵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不知道麼?”
“怎麼說的好像您知道一樣?”諾克斯皮笑肉不笑,右手微微用力攥住把手。
從他們對話中嗅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其他幾個元老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眼冒綠光的盯著諾克斯,一瞬之間,所有都變了。
但在意料之中,諾克斯表情不變。
要坐穩冥閻話事人這個交椅,需要很多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服眾。大哥可以為他殺有異心的心,但是保不準每一個人都對他上任不服氣,大哥總不能把冥閻所有人全部殺光。
有些路還得靠他自己走。
意味深長笑兩聲,伊德灰眼睛直直盯進諾克斯眼睛裡,“冥閻話事人都要取得上一任話事人的龍頭杖,一來是考驗,二來是能在冥閻服眾,站穩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