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杆靜靜地躺在一層又一層柔 軟的棉花中,鳳初暖長時間固定一個姿勢,半個身子都麻了。
滴答滴答的倒計時仍在繼續,可怕的是,她不能把水銀拿出來看看倒計時是有多久,只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看不到盡頭的死亡最為可怕,要麼動水銀被炸死,要麼倒計時結束被炸死,鳳初暖苦笑一聲,西文留給她的選擇可真多。
司臨夜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因為擔心整張俊臉都沉下來,暗無天日。
“我安排最好的拆彈專家過來!”司臨夜掏出口袋中的手機,難得氣息不穩。
“沒用的。”雖恐懼,但鳳初暖頭腦還算冷靜。
西文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她留在這兒等紀雍塵過來解決她,巧的是紀雍塵正被a市的警員攔住,但最起碼可以保證她在短時間內是安全的。
“不行。”一秒都等不了,別說爆炸,一想到他的女人在受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摺磨,他就恨不得把轉移到自己身上。
翻出通訊錄,身旁女人淡淡的聲音帶著莫名讓人心安的力量響起。
“不要聯絡拆彈專家。”鳳初暖始終非常冷靜,清澈的眼睛浮動盈盈笑意,“看見你這樣,我很開心。”
她在刻意轉移話題,且不說倒計時有多久,拆彈專家來不來得及趕過來。水銀和普通裝置不一樣,一旦水銀杆流動。會在一秒之內直接爆破,威力強大,根本來不及搶救。
之前在組織做任務時,有個成員沒有帶任何防爆設定貿然去拆水銀,最後炸的連渣都不剩,鳳初暖至今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那要怎麼辦!”滴答滴答單調的計時聲仿若最陰冷的催命符,司臨夜桃花眼被憤怒燒的通紅。
手背青筋暴起,蜿蜒凸顯,咬緊後槽牙,下頜角繃緊。
深吸口氣,司臨夜沉這臉坐到鳳初暖旁邊。
這是最差的結果。
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威脅恐嚇,他什麼都做不了!
“阿夜,你聽我說。”鳳初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你去找拆彈專家,我在這裡等你,好不好?”
見鳳初暖終於鬆口願意嘗試,司臨夜忙不迭點頭,他說,好,好。
起身走了兩步,修長的腿驀地緊繃。
反應過來,司臨夜緩緩轉過身,一瞬不瞬的盯著鳳初暖,“你這是要把我支走,自己解決?”
形狀好看的薄唇緩緩勾出一抹微笑,司臨夜像在熱油上烤的心突然安分下來,他說:“鳳初暖,你想得美。”
他重新坐回鳳初暖身邊,“我陪你。”
不管是天堂,是地獄,是生是死是沉 淪是涅盤,我都陪你一起走。
還沒到走投無路那一步,兩人一番折騰但也都冷靜下來,靈光一動,鳳初暖腦海中突然有了個主意,她要賭一把。
“現在幾點?”
司臨夜抬腕看錶:“八點二十。”
鳳初暖大腦飛速運轉,七點五十晨練結束,之後碰到抱著被塞了的玩具熊的小姑娘。
水銀有一個優點,真正開始計時是從水銀杆裝置觸發開始,她只需要知道觸發裝置的具體時間,就可以推測出已經計時多久。
要怎麼確定裝置觸發的具體時間?
司臨夜側目看著鳳初暖,後者柳眉微皺,似乎在思索什麼重要東西。
她絞盡腦汁回想摸到水銀杆那一瞬周圍可以代表具體時間的事物,被她這麼一想,還真想起來了!
公園報時鐘半個小時響一次,之前她和女孩距離很近,說完話卻才聽見毛絨玩具裡的滴答聲,是因為她和女孩說話的時候報時鐘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