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架豪華直升飛機在鬼門停機坪降落,為首一架格外豪華的噴金直升機機艙開啟,一個身子高大英挺的男人緩步走下。
他有一雙細長深邃的眼睛,靜靜凝視人的時候好像刺破外表看穿人內心般,讓人格外不舒服。
雙手負後,男人左手靜靜摩挲右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陰鷙的視線掃向飛機周邊,無數荷槍實彈將他們包圍的保鏢,淡笑道:“這是我兒子給我的見面禮?好排場。”
全部武裝的保鏢自動分出一條道路,阿江自人群中走出,在司庭面前站定,不卑不亢道:“屬下見過老爺。”
足以讓人心悸的視線在阿江身上掃過,司庭一碾拇指扳指,“跪下。”
他聲音不高,可在場的人全都聽的一清二楚,司臨夜這邊的人手中槍支端的更緊了些。
“抱歉老爺,鬼門的人只聽司總差遣。”
言外之意是,你司庭算個屁,手都敢伸到司臨夜頭上。
司庭自然聽懂他弦外之音,淡淡一笑。阿江只覺得膝彎一痛,雙膝重重落地,跪在司庭面前。
“喀拉”四周拉動槍栓的聲音不絕於耳,兩方人馬槍口互指對方,直接對峙起來。
膝蓋劇痛讓阿江臉色慘白,他跪在地上微一抬手,司臨夜這邊的人臉上不滿,卻還是順從的放下手中的槍。
見狀,司庭滿意的勾起唇,慢慢開口。
“一,我千里迢迢過來看他,他給我這份見面禮,實在令人不快。”司庭嘲弄的視線落在阿江身上,“二,他派一個不入眼的狗雜碎來接我,更令人高興不起來。”
被叫做“狗雜碎”的阿江挺直腰板跪在地上,一絲難堪的表情都沒有。
“三,從頭到尾連個面也沒露,跟我拿喬,嗯?”最後一個尾音落下,司庭臉色陡然變得陰狠,宛如一條劇毒的蛇,不動聲色的盯緊口中獵物。
幾年沒見,他兒子倒是長本事,連父親都敢不放在眼裡了。
“老爺誤會了,司總在忙。”阿江回答。
“忙?”司庭嗤笑一聲,腳趾頭都不信,“哪一次見他他不忙?忙什麼?忙著給我養老送終?”
謊言毫不留情被拆穿,司庭居高臨下一把提起阿江衣領,微眯眼睛,“他在哪。”
“司總在開會,忙完就會來見老爺。”
“砰——”隨著一聲巨響,阿江臉被打得歪向一邊,口腔黏膜爆裂,喉間充斥著腥甜。
“他在哪。”司庭面無表情重複道。
“司總在開會,忙完——”
沒說完的話被又一記重拳打得偏向一邊。
阿江眉頭未皺一下,面不改色嚥下被司庭打斷的碎牙。
“啪嗒”一聲清脆的子彈上膛聲,冰涼的槍口堵住他的太陽穴,司庭壓低身子,一字一頓道:“你不希望看到自己腦袋開花吧?”
他陰冷的眼神和不寒而慄的語氣讓人毫不猶豫的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最後一遍,他在哪。”抵著太陽穴的槍口緊了緊。
阿江閉了閉眼,如果再重複剛剛的話,司庭絕對毫不猶豫一槍崩了他——但他還不能死。
“會議室,請老爺跟我來。”
太陽穴的壓迫感倏然鬆了,司庭收回槍,輕笑一聲,“早聽話多好。”
阿江不置可否,神情淡然的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沾上的塵土,恭敬彎腰伸手,“請跟我來。”
鬼門會客廳。
“老爺稍等,司總馬上過來。”
樣式別緻的紫砂壺靜靜擱置在茶桌上,溫壺,加茶餅,洗頭茶,養茶,阿江右手端著一杯茶水,左手抵住右手手肘,態度恭敬的放到司庭面前。
“老爺,請品茶。”
一杯氣味醇香,散發著徐徐熱氣的大紅袍落到桌面上。
司庭拿起淺啜一口,頗為滿意的點頭,“還是你泡的茶好喝。”
冰涼的指尖颳了刮茶蓋,司庭身上讓人膽寒的戾氣收斂些,“他最近在忙些什麼?”
司臨夜的行蹤從來不和他知會,明裡暗裡派過來的人都司臨夜剔除,鬼門上他是一點眼線都插不進來,自然想從阿江嘴裡問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