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最喜歡湊熱鬧,都不用帶路,一群人屁顛顛地跟在範母后面,擠進了老奶奶住的那間小屋.撲面而來的一股酸味讓人頗感不適,這間屋子的光線也不是特別的好,不光陰暗,地上還有些水漬,溼漉漉的.
"媽,您沒事吧?"範母見老人家站的好好的,否定了腦海中不好的情景,暗鬆了口氣.
範奶奶頭髮花白且微黃,老人家似乎很傷心,這麼多人擠進屋子也沒讓她抬起頭看一眼,反而低頭望著手中的書,目光略顯迷離.
她手中的書籍明顯是本舊書,書皮早已不知去向,蠟黃書頁的邊緣殘留著蟲子蛀過的痕跡,有些地方連一句話都拼不完整,坑坑窪窪的很有年代感.
老人家乾枯的手指輕輕地掃過書頁,動作輕柔地似在撫摸孩子的秀髮,她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如果仔細聽,能聽出她在重複著一些髒話——不知哪個小兔崽子,把她記在上面的藥方用毛筆劃掉了.
"奶奶,出什麼事了?"範凱軍問.
這話問了兩遍,老人家才抬起頭來,目光掃過這一堆小娃娃,似乎有了些想法,她的聲音明顯有點冷:"誰剛才進了這裡,在裡面亂寫亂畫?"說罷,她揚起手中的書籍,這個突兀的動作嚇的好幾個孩子縮了縮脖子,生怕書本砸到自個腦袋上.
大夥你看我,我瞧你,小動作不少,愣是沒人出聲,這種時候誰敢亂說話啊.
範奶奶見沒人回應,深吸口氣,似乎把快要爆發的怒火強行壓回了胸膛,再次強調:"誰主動承認錯誤我可以不計較,若是沒人承認被我查出來後果就不一樣了."
誰會那麼傻自己承認啊,再說了,真承認了日後怎麼在堂友面前抬頭做人,很丟臉的好不好.川遼在心裡暗自開口,臉上卻流露出湊熱鬧的表情,用手指頭捅捅這個逗逗那個,不停地問”你剛才去哪啊,有沒有證據啊?是不是你乾的,是的話趕緊承認“”諸如此類的廢話.他本人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故在此瞎嚷嚷.
"去去,別搗亂."
“有病吧你,別胡說八道。”
"是我啊,我親眼看見你畫的,還想抵賴?"
·······
"你問我啊,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雞屁股拌大蒜你吃過嗎?"馮子東語不驚人死不休,嬉皮笑臉地反問.
"······我只吃過臭豆腐.”這次輪到川遼無語了。
討論聲很激烈,可沒人會承認這種事.範凱軍見奶奶臉色陰沉,想著今兒自個生日,要好好表現一番,伸手讓大家靜一靜,道:“誰剛才中途走出去就是誰幹的。”
這樣一來,大夥紛紛扯出了不在場證明,讓要好的朋友替自己作證。
“那有可能是兩個人啊,你這樣說也不準確。”佘金輝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反駁。
範凱軍一時啞言,他腦瓜裡閃過剛才胖子要進他房間自己撒了個謊的情形.會不會是他不服氣偷偷報復我?說不定這事就是他乾的!
人一旦不顧現實,硬要按自己腦子裡設想的那般先入為主,就會變得愚不可及,他下一句對佘金輝說的話就是:“你是不是心虛啊?”
"你什麼意思啊?姓範的,我一直和川遼武文國他們在一起."佘金輝見範凱軍血口噴人,直接推了對方一把.
範凱軍臉唰一下就變紅了,他沒想到在自己家,當著他家人還有這麼多人的面佘金輝還敢如此大膽放肆推他,這無異於告訴別人:他佘金輝無論何時何處想欺負你都可以,只要他想!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這種可怕的聯想就像炸藥般在他腦袋轟然炸開,範凱軍又想起之前被佘金輝揍的一幕,血氣一下就衝上了腦門,雙手鉚足了勁,直接往佘金輝胸膛一按.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把體型肥大的佘金輝推倒了!
大夥們的表情可謂是五花八門,張開的嘴巴幾乎能塞進過一個雞蛋.這範凱軍支稜起來,連佘胖子都敢招惹.
"喂!你幹嘛啊!想動手是吧?"川遼見勢不對,趕緊幫口,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肯定是站在胖子這邊的.
佘金輝是愣了又楞,這丫的不知死活,敢用那麼大力推自己.他二話不說,一骨碌爬起來,用手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川遼,"呀"的一聲,全身奇力灌注到自己攥緊的拳頭上,誓要一拳打爆範凱軍的牙齒!
好在一堆人圍在這裡,見兩人起了衝突,趕緊上前勸阻雙方.
範凱軍倒容易勸,佘金輝那麼大的個子,張奕本、馮子東、陳星、武文國又是摟腰加上拖大腿才控制住他,佘金輝是怒髮衝冠,直言道:“姓範的,別以為你過生日多牛逼,想冤枉我,門都沒有,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今兒比試比試,輸的跪下來叫‘爸爸’。”
“來啊,怕你不成,出去。”範凱軍雖被羊鳴鳴拉著,嘴上卻不願落下風,況且他自己也有取勝的把握。開玩笑,在自己家被打趴了可就沒臉見人了,他要拿出長輩送給自己的奇器,狠狠地教訓佘金輝一頓,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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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被佘金輝揍是因為沒經過佘金輝同意,擅自拿了他的彈弓,那次是理虧.現在不一樣了,佘金輝先動手推自己的,他敢提出比試範凱軍求之不得,誰還沒點殺手鐧呢!
“放開我!”範凱軍抖開羊鳴鳴的手,徑直出了門外,叉著腰遙指佘金輝,勾了勾指尖,示意對方放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