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蟲子,在你身體裡爬出來的."凌司心有餘悸地說.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可真是夠嚇人的了.
川遼所看到的馬蟲子只是它身上的五分之一,除了他自己,其他人親眼目睹了馬蟲子是怎麼從他身體裡爬出來的.
它這個品種和普通的螞蟥不一樣,尋常在田裡看到的體長稍扁,身上有環紋,可川遼體內的這條長相更類似於寄生蟲,體長且細,除了有環紋外身軀渾圓,大概有筷子般大小.即便是靠著吸盤吸完血之後,它也不會像一般的那樣鼓鼓的,而是不斷延長自己的軀體.
換句話來說,吸的血越多身體越長.這正是它能在川遼體內潛伏這麼久不被發現的重要原因.
"你是不知道那蟲子有多噁心,還好你睡著了,那麼噁心的蟲蟲不看也罷,看了你會做噩夢的."胡妙霏見他一臉懵逼,開口說道.
"對啊,我剛開始還以為是樹蚯蚓呢!可樹蚯蚓不是這種顏色的."那時候佘金輝生怕馬蟲子突然彈起來,他褲子上的洞還在呢!
"在這裡."柳繼函把地上的馬蟲子屍體撿起來,擺成了蝸牛殼的形狀,乍一看還真有點像蕎麥麵.
這時候老奶奶進來了,慈眉善目地端著碗中藥,與預想的不一樣,這碗藥水看著蠻清澈的,藥色淡黃,味道也不大.川遼幾乎是一揚脖子就搞定了.接著,他回答了老奶奶的幾個問題,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了為何馬蟲子會在他體內.
還記得兩年前第一次去後山狩獵的時候,他和大表哥結伴同行,在樹林中遇到過一片水潭,那裡的馬蟲子特別多,就是那次,他被馬蟲子吸的老慘,還是大表哥幫他弄掉那些滑膩膩的東西.
老奶奶明言告知,他流鼻血與這條死掉的馬蟲子有莫大的關係,如果她分析的沒錯的話,馬蟲子是在水中順著鼻腔進入了川遼體內,一直在呼吸道里待著,在他身體裡安了家.
每當馬蟲子要吸血時,自然會在體內撕咬出傷口,當它吃飽喝足在體內散步時,原來傷口處的血沒有止住,就會順著鼻腔排出體內,這才是川遼經常流鼻血的根源.至於為啥最近頻繁流鼻血,老奶奶推斷,應該是馬蟲子長大了,要搬家,才弄得他經常流血.
川遼細細回想起以往流鼻血的經歷,好像第一次流鼻血還真是在回老家之後才發生,時間點也對得上,想到此處,他看向馬蟲子的目光變了,心中有股無名怒火.原來害自己吃盡苦頭的是就是它.
"啪啪啪"他狠狠地往地上跺了幾腳,把這死透的蟲子踩的稀巴爛.
"小孩子要記得定期吃驅蟲藥,知道了嗎?"離開前老奶奶囑咐了一番.
告知謝蓬自己所在道堂位置,與柳繼函、胡妙霏告別後,凌司決定和川遼一塊回家,“你不回你家幹嘛?”他問。
"現在啥時候了,回去肯定捱罵,還不如去你家."凌司能想象到母親怒氣衝衝的樣子,再說了,回到家又要幫忙照顧妹妹,一點自己的時間都沒有,沒自由.
“那小贊贊取名字了麼?”川遼說的正是凌司妹妹的乳名“贊贊”,這名字一開始聽還以為是個男孩名,不過叫多了也就習慣了。
凌司撓撓頭:“取了好像,叫關同琳君,哦不對,琳君或者是麗君,忘記了,回去再告訴你。”兩人腳踩著墨紫色星辰石鋪就的道路直走到盡頭,到了分岔路口,選擇有坡路的一邊再走一段,再穿過條小巷,於盡頭回到了川府。
這時辰都快接近黃昏了,天邊的夕陽羞答答地退下了山腰,那漫天紅霞似是為慢慢浮出雲層的月亮而留,太陽公公見月亮姑姑羞怯怯不敢近咧!
不出意外,川遼和凌司都被奶奶訓了一頓,這個時間點還找什麼午飯,煮晚飯得了。
兩人自知理虧,哪敢頂嘴,自覺擼起袖子幫忙打打下手。
在此過程中,凌司一直暗示川遼把自己生病的事說出來,川遼倒有意迴避他的暗示,緘口不言,並用一種別管閒事的眼神提醒他別亂說話.
害呀,這事不說怎麼行,你不說那由我開口唄!凌司瞪了川遼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奶奶,那個,咳咳,我和你說個事?”
“嗯?司兒今天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奶奶擦了擦頭上的汗,略帶疑惑道:“有啥事說給奶奶聽啊,是不是要糖吃呀?屋裡有,待會拿給你.”
“不不,那個川遼他······”凌司剛開口說個開頭,川遼就搶著說了下去:“奶奶我病了.”
"啪"的一聲,奶奶擰乾的抹布一不小心從手心溜走掉進了水盆裡,奶奶把它撈起來重新擰乾,皺眉道:"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看看。”
奶奶用抹布擦乾淨手上的水漬,摸了摸川遼的額頭,過往的經驗告訴她,川遼這孩子有時候流完鼻血會發燒。所幸的是,孩子體溫正常,虛驚一場。“沒有啊,你哪裡不舒服嗎?”她說。
“哎呀,別亂摸,不是發燒,是流鼻血的時候。”川遼擺脫開奶奶的大手,對於老人家的誤解他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