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帶著收翅的破風聲,小翼龍落了下來,隨著而來的還有一個更大的黑影,那是大表哥的黑鴿,沈仙也來了.
川遼顧不上和他解釋,指了指方向,示意沈仙問他們,自己躍上了小翼龍背部,尋大夫去.
回想起大黃奄奄一息的樣子,川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的血跡已經乾枯.看著這些紅黑的血跡,似乎就能看到往日和大黃玩耍的眾多回憶,或者這就是連夫子說的"睹物思人".
他不想失去大黃,大黃那麼可愛、勇猛,每次看到自己都會轉上幾圈,無論給多麼小的食物它吃,大黃也不會像羊駝那樣嫌棄,總是會高興地搖著尾巴傻樂,川遼還有好多好玩的遊戲準備和大黃玩呢,對了,大黃喜歡吃的雞爪子他要順便帶過來,吃了大黃會好得快.
有好幾次,川遼精神恍惚,差點從空中摔了下來,連小翼龍也受到了影響,變得戰戰兢兢的,不敢貿然加速.
擔憂、煩躁、害怕、不安輪番登場,好比暴風雨前的烏雲,在心頭慢慢積壓,堵得慌,尤其在冷風呼嘯的空中,更加讓人坐立不安,川遼臉上的血色褪了不少,連嘴唇也幹了。
“到了!停下。”還沒落地,川遼就等不及了,預先從翼龍背部跳了下來,巨大的衝擊力疼的他齜牙咧嘴,這家客棧裡有個駐店的郎中,大晚上的來這準沒錯。
“奇獸?”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郎中皺眉,道:"你意思是醫治一條狗?"
川遼覺得郎中說的話聽起來怪不舒服的,但也沒多想,點了點頭.
郎中擺手拒絕,醫人有方,治奇獸可不在行.
川遼直接撲通一下跪在郎中面前,磕了幾個響頭,把對方整懵了.
"孩子,你求我也沒有,走吧."郎中不為所動.
樓上有人聽到動靜,掌著燈蹭蹭地下了樓,欲瞭解一二.
"川遼,別跪了,走!"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川遼含淚抬頭,被趕來的沈仙一把抓住手腕,要把他帶走.
這郎中也忒不是東西,都求他了還不肯鬆口,沈仙心情不好,可沒什麼耐性.
"哥,我不,還沒請郎中呢,大黃找誰救去."川遼倔強地站在原地,不肯走.
沈仙搖頭,嘆了口氣,說出了個壞訊息.
城郊外的廢墟邊,有個小山崗,凌司建議將大黃葬在這裡,沈風天不吭聲,只是搖了搖頭.
聞訊趕來的川遼止不住抽噎,呆呆地看著二哥懷中的大黃,它就像睡著了一般,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沈風天不停地呼喚著大黃的名字,清理其身上的汙漬,驢著臉一言不發.
出了這種事情,大家都不好受,一路無言,最後還是沈仙建議把大黃葬在院子裡,幾個人七手八腳挖了個坑,給大黃立了個墓碑,木牌上寫著"大黃之墓".
做完了這一切,沈風天嗚嗚地掩著面,哭得大家的心肝一顫一顫的,忍不住抹眼淚.
到最後,夜深了,就剩川遼還在傻傻地陪著沈風天.沈風天見他身上髒兮兮的,到處都是血跡,讓川遼跟著自己回屋取藥醫治,不要驚動爺爺.
"大黃不是因為受傷才死的."沈風天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自言自語.
"它是老死的,老了鬥不過妖怪才死的,對吧?"
"嗯."
"它要是少吃點骨頭多吃肉可能就不會那麼容易死."
"嗯嗯."
"是我沒照顧好它,你會一輩子記住它嗎?"沈風天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嗯,我會一輩子記住它的,二哥別哭."
"我也是!"
或許,今夜是個不眠夜,大黃狗的死要比身上的傷痛重一萬倍.在對待這件事情上,單純的孩子們態度出奇的一致,對逝去的生命保留著最莊重的儀式和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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