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姐對我的事情也太上心了點吧?而且,莫小姐又是拿什麼身份來告誡我?我覺得一個單身女性整天跟在異性身後恐怕也不太好吧?”這莫名其妙的莫思盈,也是夠夠的了,怎麼一副吃了炸藥般。不過既然她看她不順眼,她也不必腆著臉上去。“人啊,還是管好自己的事,別有事沒事把別人當假想敵。”
“你!”莫思盈氣極。
“好了好了,咱們出發吧?”夜非白打斷了兩人的嗆聲,“顏姑娘,咱們去哪現在?”
“哪有好吃的就去哪唄。”顏菱墨賣關子道,“信得過就跟著,某些人要是不喜歡不必強求跟著隊伍。”她視線瞟向莫思盈。
莫思盈哼了一聲:
“這種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鄉巴佬。”
“是啊,這鄉下地方能有什麼好吃的,也不知是誰昨天吃魚吃得可歡了。”
“你!”莫思盈臉一陣紅,一陣白。
“好了,兩位大小姐可以上馬車了嗎?”夜非白有些頭疼,“我來駕車。”
“這不好吧?這不是有現成的?”莫思盈看向顏菱墨身旁的海辰冽。
“這是本小姐的保鏢,懂?不是馬伕。”顏菱墨看不慣這狗眼看人低的大小姐,但是也不好再給夜非白他們添堵,“不過我也喜歡外面的風景,裡面怪悶的,我來駕車吧。”
顏菱墨試過幾次趕牛車,感覺應該差不多。
“啊?你還會駕馬車?”司旺旺不可思議地看著顏菱墨。
顏菱墨爽朗地笑了起來:
“本小姐車技可是一流的!”
很快,顏菱墨就當眾打了臉。
最後還是顏菱墨和夜非白一起趕馬車,轎子裡四人一片沉默,甚是尷尬,而顏菱墨和夜非白兩人則談天說地,笑聲一片。
“顏姑娘,你想學武?”夜非白瞭解到顏菱墨竟然嚮往江湖,做個俠女,行俠仗義,和他從小的夢想一樣,這下共同點更多了,聊起來宛若多年不見的好友,有種熟悉感。
顏菱墨有模有樣地駕車,內心緊張兮兮,表面卻沒有表露出來:
“是啊,行俠仗義或者佔個山做山大王,沒吃了就下山打劫,哈哈哈,好不快活。”
“哈哈哈,山大王,顏姑娘可真逗啊。”夜非白沒想到她人這麼有趣。
裡面的司旺旺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聊起簾子,加入聊天群。
“顏姑娘,山大王不是土匪嗎?本少爺還沒見過女土匪呢,小話本里有寫女土匪拐書生做相公的,莫非顏姑娘也想拐個白麵相公?”
“這個可以有,身嬌體軟易推倒,哈哈哈,好看的美人都拐到山上來,每天看著就幸福了,哈哈哈。”顏菱墨難得碰到俠義之士,說話也不管不顧了。
這話被裡面的莫思盈一聽,臉直接黑了,她雖然行事大膽,但是也只限在追季沉上,這村姑竟然如此大膽放肆,簡直沒點女人味。
“這話本少爺還是第一次聽呢,”司旺旺杵著下巴說,“顏姑娘,你真是鄉下出身的嗎?”
顏菱墨一愣,眼神變了一下,隨後開起玩笑來遮掩過去:
“不然呢?不過,小子,你思想也太僵化了,誰說鄉下村姑就不能與眾不同了?就好像不見得所有的世家貴女都遵守封建禮教,都謹遵在家從父、出嫁從父等頑固教義。”
“很少吧······反正本少爺很少見到。”司旺旺思索了一下才說,“所以說女人才無趣啊,這世上恐怕只有吃和兵器才有趣吧。”
還是個武器痴啊。顏菱墨想。不過,有時候物確實比人好玩得多。
“美麗的皮囊千千萬,可有趣的靈魂才能解這寂寂漫長的光陰啊,不然怎麼應付這全無意義的餘生。”顏菱墨感慨道。
幾人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如此嚴肅的話,不過仔細一想確實在理,只是他們只能捕捉到那模糊的表象,並不完全理解,這需要不斷碰壁、不斷坎坷、不斷探索,才能瞭解以何寄餘生。
顏菱墨回想起前世的一切,那些苦難、痛苦,如今放在面前一一曬開,並不覺得那痛苦減少幾分,回憶過去,總會不自覺地給那些往日的痛苦披上一層痛苦其實沒那麼糟糕的假象,誤以為那些苦難也不過如此,甚至以為是幸福。
但是······她是真不想重複經受了。
已經夠了。
另一個人陷入回憶的還有海辰冽,曾經的信仰之峰傾頹,曾經的努力跋涉去爭取的不過是水中月,當死亡降臨,他才知道那已經太晚。
但是他又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他曾狠狠懲罰自己,放逐自己,糾纏那些背叛來不斷折磨自己,但是自遇見她,他被救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