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讓宋頌去剿匪顯然是出於要失去奪儲機會、甚至嚴重可以說是奪命的為難。
皇帝知道,臣子們也知道。
而百姓們也瞅出了不對勁。他們也不相信愛玩鬧、頑劣不堪,只會躲在女魔頭身後作威作福的頌王能成功,通知一下,全國上下的人便都知道了,訊息很快傳到卞城,那些山匪自然也知曉了,不過,他們卻一點兒也不擔心,相反,逍遙快活得很。
畢竟,一個兩腿快要邁進棺材的廢柴王爺罷了,有什麼可怕的。
於是,宋頌頂著壓力出發了。
跟隨的還有將軍府的小公子,厲九卿,季樓非和白子期。
話說白子期也被白家老頭困了大半個月,最後在白子期知道寧無妄失蹤,生死不知爆發之後不得已放了出來。
白府的人對此又氣又無奈,白府的老爺和夫人千百般阻撓,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有阻攔得了,最後在白府老爺子的拍板下讓他走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他找到寧無妄,雖然所有人都不喜寧無妄,但寧無妄是他看著長大的,當年和寧老頭說過要好好保護她的,也預設了她將是他的孫媳婦,可誰知那丫頭命途多舛,諸事不順。
小時候還是乖巧得很的一個小丫頭,長大了越發歪了,外人眼中她囂張跋扈、殘暴多情,縱是這樣他仍然寵著她,從未改變過讓她當白家孫媳婦的想法。
但身為白府的老爺子,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白家上上下下的人都需要守護,他不可能憑心而為。所以對於寧無妄的事只能半觀望,把自己的愧疚壓在孫子身上,希望他能多幫助那丫頭。
京城。
城門口。
頌王和小將軍一行人晃晃蕩蕩地出現在碧藍色的遠空之下,在盛陽的薄金下,在眾人或期盼或不捨或盛載著期待的視線下晃晃蕩蕩地遠離身後那座繁華重地。
他們一行人向落日方向出發了。
青草頂藍天叢生,爬蟲晝追日,夜逐日,風是透明的河流,雨是冰涼的流星,一切理應清澈薄透的原始模樣,她卻看不見,聽不見,至始至終都只有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
這種熟悉的感覺她怎麼可能忘記。
緊張和劇烈運動時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汗水的低落,滾燙的體溫,濃郁的血腥味······
她分不清方向,分不清場合,只知道此前有人抓著她的手,狂奔,拖曳,身後有人追趕的聲音,接著是沒入血肉的刺痛,以及溫熱黏膩的觸感,她甚至不知道是誰在追殺自己,她只能本能地逃,可她一個又聾又瞎的人能逃到哪裡去?
前幾天她還穿著一身厚重繁美的嫁衣,前擁後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現在······或許,這個和親公主沒那麼好做。
她的敵人,比想象中的還有殘忍,毒害不成,如今還有趕盡殺絕。
只是,堂堂和親公主的隨從侍衛怎麼會那般不堪一擊?
輕而易舉便被攻破?
隨同而來的還有曦和公主,三皇子,他們此時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