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往年可沒見這種大人物······”
“聽說女魔頭也參加了，無名閣閣主莫非是跟她一起？”
有人朝寧無妄方向悄悄——自以為很隱秘——投來視線，不時打量、分析，帶著驚奇和幾分驚懼，畢竟傳說中女魔頭長相奇醜，又矮又胖，力大如牛，小孩見了都能嚇哭，大人見了也能連做幾天噩夢，不過自頌王宣佈自己的隊伍多一位寧無妄之後眾人便坐不住了。
大多數人只聞女魔頭寧無妄的大名，卻不知寧無妄真容，今兒一看，還以為是同名同姓者，不少人還是對於眼前清麗美人是那個窮兇極惡的女魔頭寧無妄保持觀望態度。
“看來今年的魁首要有變數了······”
“或許是不甘處處被壓一頭了，想要鹹魚翻身······”從正面剛國舅爺一派到圍獵上的態度，看來朝堂格局或將有微妙變化。
畢竟權力誰不喜歡，而且血脈註定了要被捲進奪儲爭波了，不可能置身事外，而無論是為了權力還是為了活命，從出生起就應該接受註定多舛的命運。真正保持清明之心，無心於那個位置和巨大權力誘惑的皇族不能說沒有，但畢竟是極少數。
“呵，多一個寧無妄又如何，廢柴還是廢柴。”聽到眾人的嘀咕，跟藍袍男子坐在一起的錦衣華服男子冷笑，“終究不過是拿不出手只會仗勢的軟蛋一個。”
說話的是大理寺卿的少爺，盛緒，其和國舅爺的大公子祁承運、吏部尚書的二少爺趙昀是蛇鼠一窩，一條褲子穿到大的，是除了寧無妄四人幫外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四害，第四害，唔，主人公正在比武臺上，舉著把槍，招式凜然有風，但是有些稍顯多餘和花哨，不考慮戰鬥力確實挺吸引人的，再看那張臉，俊俏中透著幾分流痞，旁觀的貴女們看到他比武間還朝臺下拋媚眼，一時羞紅了臉，拿起手絹遮擋起來，但又忍不住頻頻側目，低低吃笑著，竊竊私語。
“厲老將軍的這個小孫子還挺受歡迎的，”妝容精緻，螓首蛾眉模樣妖麗的女人看著臺下的少年，眼中透著讚賞，“皇上，臣妾聽聞厲公子也快行及冠禮了吧？”
坐在高座上的男人視線落在少年身上，不知在想什麼，眼神深幽，半響才道：
“應該還有兩年。”兩年，及冠，便交接兵權，上戰場守衛邊疆······如今多少人盯著這塊肥肉，拿少年的婚事做文章。
厲老將軍年事已高，而且在戰場上受過傷，一隻腿中過箭，雖然得到及時治療，但是還是落下了病根，如今行走一跛一跛的，也幸好是和平年代，所以也不用立即交付兵權給他的小孫子······
“愛妃又想給哪家貴女牽線了？”男人調笑著，語氣隨意帶著親暱和寵溺，眼神卻仍帶著寒意。
女人溫婉一笑，“臣妾也就是突然感慨罷了，想當年厲小少爺出生時素白還和臣妾說將來若臣妾懷了女孩就定個娃娃親······男孩便做結拜兄弟，是臣妾福薄，沒運氣和素白結為親家······”
想起那個溫柔的女人，她眼眶一陣溼潤，不知是做戲還是真情實感，男人看到她落淚，心疼地替她擦了擦淚。
“妹妹還真是多愁善感，結不成親家只能說有緣無分，不能強求，厲小少爺乃逸群之才，能行軍打仗將來定是南翎的棟樑之才，這才是最寬慰的。”坐在皇帝身旁的另一個女人笑道，雖然看起來不如另一位容顏妖麗，但也是美麗耀眼，歲月並沒有過分刁難她，眼角多了幾絲皺紋仍不減其風韻，而骨子裡自帶幾分上位者的威嚴，妝容厚重，處處透著不好惹的氣息。
“是臣妾糊塗了，皇后說的是。”女人面容透著哀傷，眉頭微蹙，看起來惹人心疼，“臣妾只是想起以前和素白的事，感慨時光匆匆，如今孩子們都大了，若是素白能看到此情此景······”她看向皇帝，“皇上，是臣妾糊塗，不應該在這種場合······”
皇帝捏了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這是人之常情，朕就是喜歡愛妃如此多愁善感重交情的秉性，如果改了反倒不像你了。”
“皇上······”女人感動得眼眶含淚，保養得體的精緻面容美得讓人心驚。
他看了這張臉二十來年，二十多年過去了，她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從豆蔻年華到如今風韻不減，從美得一見傾心到現在更加讓人心疼沉淪，她身上永遠保留著一股純真和溫柔，不爭不搶，永遠最懂他，這也是她榮寵不衰的原因。知性知心，不溫不淡，卻始終如一。
“祁兒也應該多和外面的人走動走動，多出去交朋友，這對他以後有幫助。”他道。
對於宋祈，他其實是讚賞的，能文能武，謀略上並不輸於任何一個皇子，反而更甚，砥節勵行，懷瑾握瑜，不過為人有些衝動，有時在大事決策上臺專斷，而相對於這點六皇兒朝洺就相對好一點，從容不驚，從容不迫，溫和謙遜，才情武德上稍遜罷了，不過要成為明君重在品性，其他可以慢慢培養······
而太子······
皇帝似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發沉。
如今朝中每天都在拉幫結對，他的態度可以影響大臣們的判斷，但對於四足鼎立他並未發表任何，因此朝臣都在猜測未來的儲位花落誰家，他的沉默讓幾股勢力從私底下的膠著變成明面上的紛爭，還在持觀望的不過在權衡利弊罷了。
他雖然表現出不過問不干涉的態度，但並不表示他對於這些爭端一無所知。
思及此，臺上正在比試的人已經分出勝負。
“那耍花架子小子都能贏，看來這比試也不怎麼樣嘛。”季樓非一邊喝酒一邊無聊地掀開眼皮，百無聊賴，“小妄妄，以你的實力，上去都不過三招就能打趴對方了。”他不是恭維，而是寧無妄確實有這個本事，只不過是從前的寧無妄。
現在的寧無妄······也就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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