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密密麻麻的蛇!
房樑上攀爬的,門口的,窗戶上扭頭晃腦的······
看到這情景的不單是黑衣人,就連寧無妄這個飼養毒蟲蛇蟻的主頭皮都麻渾身長雞皮疙瘩了。
倒不是怕蛇,而是······本能的密集恐懼症,不可控的噁心感。
她勉強著,牟足著口氣要站起來,生怕那些不長眼的軟體動物碰到自己。
她動作雖小心翼翼,但卻被宋頌看在眼底,他面色劃過一道若有所思,不顯於色。
“滾開!”黑衣人胡亂揮舞著軟劍,那些蛇似乎嗅到了攻擊氣息,一股腦兒纏了上去,成段成段被砍,卻仍源源不絕地爬向獵物。
“滾開——!不要······”
“不要過來——”
“啊——”終是不覺,被鑽了空子,有了可乘之機。
緊緊咬住腳脖子不放的蛇縱是被看成幾段也沒有鬆開獠牙,蛇是無毒的,但是這種啃噬血肉的才是赤果果的折磨人心,折磨精神。
讓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布料的撕扯聲,求饒聲,正常人聽了都會崩潰,但始終氣定神閒的人卻冷然鎮定地看著這一幕。
寧無妄捂著裂開的傷口,疼痛啃噬著自己。
血腥味如同夜半曇花開放,氣味分子異常活躍,充盈,四處蔓延。
那雙冷然的眸子對上她呆木的雙眼,寧無妄不自覺地心尖一顫,她竟有些害怕,而她確實表現出了恐懼感。
不是沒見過冷如冰霜的人,啐著堅冰永遠無法化開的眸子,風無情的便是不帶任何情感的,眼底從未裝過任何人任何事物,但這雙眼睛······
如同永久凍土層,深暗、堅不可摧,她甚至懷疑起之前看到的明亮如朝陽、絢爛如彩霞是她的幻想。
“王爺——!”
“王爺饒命!”
“王爺饒命!”
“啊——”
觸到她瑟縮的眸子,他站了起來,走向寧無妄,她後退了半步,他眉頭一皺,眼底閃過如淵的暗色,唇角一勾,笑意不達眼底,而後腳步一頓,彎腰抱起了寧無妄。
“處理了。”冷冷丟下一句話,便抱著寧無妄離開,留下一室的嗜血與殘酷,攪渾著清澈如水,融銀般的月光,似著月華也染上髒汙的血,悽慘的叫聲一陣接著一陣,一陣高過一陣,風捲過,殘葉吹進,落在一地的硃色,如同一葉扁舟緩緩盪漾,沉浮、不斷沉浮。
銀月探進烏雲裡,世界又迴歸冷寂和陰暗。
他將她放在床上,動作溫柔,看那腰間的血色,眸子微不可查一暗,氣息凜然。
喚人拿來洗漱用品,傷藥,整個過程寧無妄都一聲不吭,絲毫不敢表示出任何自我立場,生怕被拿去喂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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