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命大,恐怕現在不知道在哪個亂葬崗躺著,哦不,應該是被哪條野狗啃著!
季樓非臉上的笑僵了,然後碎成渣渣,被自己口水嗆著了:
“咳咳咳,那個,妄······妄兒?你······你怎麼在這?”他心虛地看著寧無妄,又看著楚辭,“你們······莫非?”他猥瑣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流連,寧無妄身上起了大片雞皮疙瘩,不自覺抖了一下。
“收起你齷齪的心思。”寧無妄冷哼,她看向楚辭,抱了抱拳,“今日多謝公子搭救,他日定上門報恩,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家在何地?”
寧無妄頭髮還是溼噠噠的,披散在身後,浸得後背溼了,而她洗乾淨的臉有種朦朧又清澈的美,朦朧的是她溼潤的輪廓和麵龐,清澈的是她明淨深邃的雙眸,有種清泠的冰雪之美。
見慣她囂張跋扈和不可一世的蠢樣,如今這般俏生生的模樣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如淙淙踏著歡歌而來的山泉,幹冽,明澈。
有種乾淨寧靜的美,這種乾淨寧靜不同於楚辭,楚辭是天上月,寧靜中有著疏離、可望不可及,但又溫潤無害,她是蒼山之巔的雪,清冽裡帶著不入心的冷,看著別人的目光總蒙上薄紗,將自己隔絕在外,可以是炎日裡的清爽,可以是秋夜裡的冰刃。
季樓非越品,越發現其中隱藏著的某種東西。
醒來之後的寧無妄性情和以前顯然不同了,但又不突兀,好像這般才是真正的她。
而,和某人似乎更像了幾分。
他腦海裡突然想起那火光染紅天邊的夜。
橘紅色,鮮紅色和酒紅色的光交織在一起,燦爛輝煌。木柴燃起,畢畢剝剝作響,燒盡一切,萎靡和奢華爭相傾頹,成為那場絢爛光火裡的影子。
他背對著火光,臉藏在陰影中。
而目光,卻是······透骨的冷。
他無法形容初見時的驚心動魄,只知,在那目光之下,即使末日降臨是他的手筆也無不妥。
“妄兒,你是不是傻了,這是你的楚哥哥啊······”季樓非壞笑,“妄兒大概是睡得太久,腦袋還沒轉過來呢。”
他直視著寧無妄,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異樣,他找到了。
雖然寧無妄閃過幾秒的僵笑,但他還是捕捉到了。
不是她。
季樓非仍笑得花枝亂顫,但眸底卻一片戾色。
看來他說得沒錯。
寧無妄嘴角抽了抽,真想拍死自己,這古人智商似乎沒有她想象的低啊,一不小心就會暴露自己。
真是······
寧無妄啊寧無妄,這可是“你”日思夜想不得寐的楚哥哥,怎麼能忘了······
況且還是一個大美男!
“呵呵,本魔頭怎麼可能忘記了,阿辭,我剛才說笑呢,這是最近我愛玩的遊戲,叫······”寧無妄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一個託詞,“嗯,就叫猜猜我是誰的遊戲,聽說最近經常有人喜歡帶著人皮面具假扮別人,四處頂風作案,阿辭平日極少出門,我這不是怕站在面前的不是阿辭所以試探一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