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盡燈枯?怎麼會,陛下身體一向康健,前些日子雖面色不好,不是說只是風寒嗎?怎麼會才幾日就油盡燈枯了!是不是你這個庸醫誤診!”皇后一下子暴走,腦袋混亂不堪,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皇后娘娘,陛下這脈相已是時日無多,臣不敢妄自編造,陛下像是這段時日一直吃了什麼毒物,現在毒已入肺腑,已是藥石無靈。”孟太醫被皇后這威嚴所驚,坦然將所知全盤托出。
“那個賤人為何要給陛下投毒?”皇后有些疑惑,按理做嬪妃的不是應該希望陛下活得長久,自己這榮寵也想要長久,哪有在盛寵時就謀害陛下的。
“皇后娘娘,今日不知哪裡傳來的謠言,說這個公主是假的,真的公主已在來的途中被殺,而這個假公主是二皇子的人。”若雪小聲的在皇后耳畔私語。
“什麼!你早怎麼不說!”皇后這火是越燃越旺。
“奴婢怕是謠言,正派人去核實。”若雪跪在地連連認錯。
“難怪!”她掏出懷中那黃色的絹帛,這傳位於二皇子王奕聞的詔書上就差一個陛下的玉印和陛下親筆簽字,今日要是不闖讓他們得逞,日後拿出這詔書奪位弒父竟可以變得如此名正言順。
“陛下會醒嗎?”皇后焦急的問道。
“如今陛下陷入昏睡,但還是會有甦醒的時間,只是這時間並不會很多。”
“對外就說辰貴妃意圖行刺陛下,陛下龍體欠安,近日準備召集輔政大臣共同商議儲位人選。”皇后嘗試理清這混亂的思緒,要調上王奕聞那條大魚倒是不難,只要安穩的做個垂釣人,他很快就會按耐不住。
“可是皇后娘娘,這線報說二皇子和曹蹠勾結,曹蹠手裡的五萬精兵已經在常寧城外60裡駐紮。”若雪顧慮的說道。
城中的禁軍和各親眷府宅中私衛加起來也就萬把人,哪裡能和五萬精兵抗衡。
“我修書一封,派人給離我們最近的隋褚送去,他雖不是我們的人,還頑固不化和茅坑的臭石頭一般,但也算是個忠君愛國的良將,眼下也只能寄望於他。”皇后思慮再三眼下也只有這麼個選擇能解這場危機。
這儲位之爭已經要拉下帷幕,這陛下時日無多,新的君王已經要揭開面紗,二皇子落選,那自然只有九皇子這個嫡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而她自然就是皇太后,這皇后之位也在自家人手裡,這蕭家的富貴權勢也就穩固如山了。
皇后心裡打著如意算盤,卻一點也不見傷心的神色,這麼多年受陛下的冷待和屈辱,她都嚥了下來,終於要到了他要償還的時候了,當初的深愛最終在這漫長的歲月中被一點點抹殺殆盡,也就只剩下了恨。
王奕凌正陪著鄭莜然用著晚膳,閔哲急匆匆的跑進來,打擾鄭莜然晚膳和王奕凌逗趣的雅興。“王爺,宮裡傳來訊息,說辰貴妃謀害陛下,陛下情況不太好,還說近期就要安排立儲君一事。”
“知道了,白天吩咐你的事安排好了嗎?”王奕凌放下手中的碗,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凝固。
“王爺放心,一切已安排妥當。”
“先下去吧。”
鄭莜然就看著兩人打著啞謎互動,第六感告訴她,王奕凌怕是也要參與進這儲位爭奪賽中,她也將碗筷放下,對一桌子的美味失了興趣。
待閔哲退下後,鄭莜然才迫不及待的追問。“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想和他們去鬥?你憑什麼去鬥?你是有幾條命去抵啊?”
“我必須要讓她為了我母親的死付出代價。”王奕凌陰沉著臉,眸中也不見了原本的清澈,灰濛濛一片。
“你究竟是為了報仇還是想要將你的蓉兒由賤改良,重新投入你的懷抱啊!”鄭莜然自然而然聯想到他能用命去抵的只有蓉兒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牽扯出蓉兒?我參與並不是想要娶她!”王奕凌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耐煩。
“你從一開始便想要娶她,想要改變你們不能婚配的禮法,你既然敢做為何我就不能說!你插一腳萬一成功了,然後休了我娶她是吧!”鄭莜然這一直不安定的內心也終於因為他想去送死而爆發,這蓉兒始終是他們兩個之間跨不過的一道坎。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妄自揣測!夠了,我不想和你爭,今日我睡書房,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說的可笑至極的推論。”王奕凌重重的放下自己手裡的筷子,起身不帶一絲留戀的轉身離開。
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當初自己挖的坑,自己掉進了深淵裡,也只能怪自己一開始便太心軟,將感情錯付給錯的人。
她掀起桌巾將一桌子的菜全部打翻在地,“噼裡啪啦”瓷碗瓷盆碎了一地,和食物混雜在一起。
“小姐,王爺這也只是一時之氣,您消消氣。”青玉和白露一直都在房中候著,方才兩人的爭吵自然也是看的真切,剛想上前收拾碗筷,可鄭莜然這脾氣上來,這碗筷可就更難收拾了。
“還說知道我怕黑,不管怎麼生氣都會陪著我!都是謊話!想那個女人想的連命都不要!那我又算什麼!”鄭莜然歇斯底里的發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不間斷的落下。
“小姐,這王爺會不會有什麼苦衷啊?”白露看著盛怒的鄭莜然,低聲說道。
“他能有什麼苦衷!本就是站在頂端不遠處的王爺了還想怎麼樣!他母親死了都十幾年了,現在報什麼仇!不過就是打個幌子,他最想得到的不就是他心裡的那個人。”
“可是小姐,您才是明媒正娶的髮妻,就算真是這樣,您自然也會是皇后,她不過就是個嬪妃,哪裡比得上您呢。”青玉也站出來相勸道。
“做皇后就好嗎?就該大度的看著心愛的人摟著愛著旁人嗎?我做不到,我也不想看著他和別人親親我我,真要這樣,我情願孤身一人孤獨到老!”
“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鄭莜然自從那事之後還是第一次晚上獨處,或許她能發現原本習以為常覺得不能克服的事情,其實也沒這麼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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