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凌才剛到鄭府,向門口的小廝打探,小廝卻說鄭莜然並未回府,這才掉頭繼續尋著,可沒想到王奕凌才走了沒多久,鄭莜然就突然從小巷中一路跑回來了。
鄭莜然清了清嗓子,緩了緩因小跑後的氣息微喘,和白露青玉裝似尋常一般,走進府中。
“見過三小姐。”小廝急忙低下頭行禮。
“嗯。”鄭莜然就言簡意賅的回應了一聲,就緩緩向前廳走去,這感覺怎麼一點也不像回自己家一般,就像來串門叨擾的一樣。
鄭莜然在白露的指路下來到了趙雪的臥房外,此時趙雪聽見下人的稟告知道鄭莜然回府,正想出來尋她,沒想到剛一踏出房門就瞧見了她終日惦念的鄭莜然。
“母親。”鄭莜然給趙雪行了個禮。
“莜兒這是做什麼,你現在是王妃,不用對我行禮的。”趙雪激動的上前握住鄭莜然的手。
“母親,這是自己家裡,沒有什麼王妃不王妃的,我永遠是你的莜兒呀。”鄭莜然撒嬌的往趙雪懷中蹭。
“你啊,都嫁人了還這麼愛撒嬌,外面天寒快些進屋。”趙雪寵溺的笑著說道。
鄭莜然示意著白露她們先行回房,趙雪牽著鄭莜然走進屋內,屋中點了炭盆暖洋洋的。
“莜兒,你怎麼瘦了許多,是不是王府中過的不慣。”趙雪拉著鄭莜然坐在自己身側,心疼的撫著她消瘦的臉頰。
“母親,我這次回來是想小住幾日的,其實沒什麼不慣,只是想母親了。”鄭莜然倚靠著趙雪的肩膀,笑呵呵的說道,她並不想讓家人為了她擔心。
所有的苦都自己一個人嚥下,苦自己就夠了,沒必要讓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一起苦。
曾經日日怨著她們將自己深鎖,可也是她們真正無條件愛著自己。
“好,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想回來住就回來住,可是到底已嫁作人妻,也要顧著夫君。”趙雪到底是大家閨秀,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思想,雖希望鄭莜然可以時常回來陪伴,可是,封建制度薰陶下,也只能讓鄭莜然注意分寸。
“莜兒明白,過幾日我就會回去。”鄭莜然只能先安趙雪的心,她可根本不想再回去。
“莜兒回來了啊,見過母親。”李柔聽聞鄭莜然回府的訊息後也趕到了趙雪的房中。
“大嫂。”許久未見大嫂了,周身都圓潤了一圈。
李柔正想著給鄭莜然行禮,鄭莜然拉過她的手讓她坐下。“大嫂,這裡沒什麼王妃,不要行禮,動不動行禮累得慌,都自家人,小傢伙還好嗎?快叫姑姑。”鄭莜然溫柔的撫著李柔微微凸起的小腹。
“他才多大呀,這聲姑姑怕是有的等了。”李柔掩嘴而笑。
“對了,我給小傢伙買了虎頭鞋、小衣還有一枚金鎖,一會給大嫂送去,算是姑姑的見面禮。”鄭莜然對著李柔的小腹柔聲輕語道。
“莜兒如此喜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好訊息了?”
“大嫂不要打趣我。”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相互逗趣先聊著,這或許就是最平凡但也最可貴的幸福。
王奕凌還在兩府的街道上不斷的尋找,閔哲卻急忙來稟告。
“王爺,鄭府的小廝說王妃已經回府。”
“罷了,我們回去吧。”王奕凌眼瞧著已無力挽回,要是去鄭府要人怕是鄭莜然會更恨自己,對其他人也是不好交代。
這街道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可是王奕凌置身其中反覺著孤獨。
“閔哲,一會你和府上的人說本王應允王妃暫回鄭府小住,還有讓宮裡的醫工延期來送藥。”王奕凌只得自圓其說,無奈的回府。
王奕凌來到失了主人的玲瓏閣中,這裡再也沒有人阻他,也再也沒人反鎖著房門,這裡的一切都彷彿她還在,香爐中殘留著剛燃盡的伽羅香,屋內的擺設一切如舊。
王奕凌在玲瓏閣中揹著手踱步行走,他瞧見了他拿來的木盒置於桌上顯眼處,木盒開合處的貼條上蓋著珍寶齋的印戳,貼條仍舊完好無損,可見鄭莜然拿到後並未開啟過就將它隨手置於桌上。
王奕凌拿起木盒,坐在床榻邊,暗自神傷,眼眸中似有一股淡淡的憂傷。
這幾日在鄭府裡日日有母親大嫂的關愛,每日都有母親親手做的糕點,鄭莜然竟有些發胖,果然叫幸福肥,心情愉悅又是一天五餐的,不胖似乎才叫不正常,可是為什麼這麼幸福的時刻,卻總是無意間會想到那個讓她恨的牙癢癢的人。他的一言一語一顰一笑,彷彿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之中。
這兩日沒有了陽光溫暖的照拂,整日裡都陰沉沉的很,鄭莜然也慵懶的躲在屋內坐在炭盆旁無所事事裝模作樣的看書,可這些古文都晦澀難懂,純粹只是拿著裝個樣子,裡面寫的絲毫未進鄭莜然的腦中。
“小姐,後日就是陛下的千秋節,到時是我們自己去還是…王爺會不會來接您啊?”
“這皇家也不嫌累得慌,一會什麼節要赴宴,一會又什麼節的,還好渣男人緣差,不然豈不是日日都偷不了半分閒。”鄭莜然不滿得將手中的書籍放在桌案上,嘟囔著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