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劉氏煽動張柱喊了幾位族老雄赳赳氣昂昂的來到張栓家,張栓先任劉氏叫囂一陣,只蔑視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那眼神中滿滿都是一句話:看看你,只知道躲在女人的背後真是個廢物。
最後還是一位族老看不下去劉氏囂張的態度制止了她潑婦罵街,劉氏才悻悻的閉了嘴。然後族老中的領頭人,也就是牛牛要喊大爺爺的一位老頭子,拄著柺杖往堂上一坐,高高在上的垂問到:“栓子,雖說這事兒族裡可以不問,但你哥哥幾次求到族裡,所以我今兒就多事的來問一句,前些天有人見你帶兒子在鎮上大肆採買,如今又能毫不猶豫的拿出五十兩這樣的大數兒,族裡清楚你家的情況,也不能容許族中弟子不肖,自要詢問一番,你家這些錢財可有什麼來路?”
張栓聽到這話明顯有些氣憤了,賀氏雖想開口辯解,但丈夫不讓開口,她也就只好站在一旁。牛牛則有些好笑的看著這一出鬧劇。
還不待張栓答話,劉氏又跳了出來:“可不是,當初分家你家就兩畝下等田,兩塊生地,這才幾年就發這樣的財,說不得就是當初昧了家裡的銀子,我說你當初怎麼那樣爽快就願意答應將既得的產業全抵了,敢情不知瞞了多少銀子,心中有的是底氣呢!”
劉氏這話一說,張栓原本氣得混沌的腦子反而清醒了,心裡也有了一些成算。只淡淡開口:“大成伯,在我答話前,有件事兒也請幾位做個見證主持公道,您答覆了,我再和族裡說一說我這財怎麼發的,說不得還能給族裡謀一條出路呢。”
那位老頭子顯然對張栓一家發財的手段有些心動,心中覺得張栓能有什麼大事要他做主的,略微思索就同意張栓所請。
於是張栓才從家裡找出當年張柱寫的那信,恭敬的遞給那老頭兒張大成,張柱看清那信之後便臉色鐵青,反而劉氏不識字不知自己將大禍臨頭還獨自洋洋自得。
那張大成顯然不是一個秉公無私的人,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將那信遞給幾位同行的族老一一看了,然後問張栓:“當年之事早有公斷,如今你嫂嫂劉氏也並未犯錯,不知賢侄拿出這信……要待如何?”
張栓答:“自然是還我一家一個公道。若族裡為我主持了公道,我自然是要還這份恩情的。”
張大成對張栓的感觀有些複雜,要說張柱家一支,雖是一脈單傳但都頗有些能力,幾代下來攢的家業也算可觀,可張柱為人懦弱無主見,又滿口聖賢道理,沒有祖上遺風。反而張栓頗具幾分其父之風,有幾分膽識,這些年為生計所迫也四處闖蕩出了些地方,有些見識,不是好糊弄的。他這一支如今自己還在勉強當個族長,還有些威信,若自己一去子孫不肖,恐怕再難發家,所以他對張柱一家的家業也是眼紅得很,他們兄弟鬩牆將家業都折騰到族裡來,他最開心不過了。所以見張栓要徹底和兄弟鬧翻,心中便是一喜,嘴上卻還是問:“當初你沒有兒子,所以族裡出於這份考量並未重新主持你們分家,如今你已有兒子了自是不同,可賢侄,劉氏始終是你嫂嫂,若是你執意要族裡處置他,你們兄弟兩家可就……,你可想清楚了嗎?”
張栓毫不猶豫:“早想清楚了。”
劉氏這時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開始耍起痴來,纏著幾位族老要抄張栓的家,想要先下手為強。張栓哪裡會怕劉氏,只低斥一聲:“大哥,你就看著嗎?”然後張柱就三言兩語制住了鬧騰的劉氏。
最後張大成做主休了劉氏,因劉氏當年雖犯了大錯,險些害得張栓家破人亡,但終究沒有出人命也沒出大事,只張栓損失了一些家產,所以就不傷劉氏性命。張栓起初不肯,但張致文張致武兩兄弟跪地哭求,加上劉氏撒潑發瘋,最後同意休了她了事。
但張栓卻不要家產,只說和張柱一家簽了斷絕書,且正式分了戶。從此就正式的做了兩家人。
辦完此事後,張栓帶著張大成一眾往山裡去,找到當初挖到靈芝的地兒,算是解釋自己發財的原因了。因張栓當初留了幾根靈芝幼種,讓張大成等人很快相信張栓的話並直道張栓運氣好。此後張家一族中有些不怕死的就開始往大青山裡尋寶去了,惹得牛牛發笑。
一場鬧劇自此終結,族裡和張栓都得了滿意的結果。但劉氏的大兒子張致文卻恨毒了張栓一家,覺得張栓害得他變成一個有汙點的人。而劉氏的小兒子張致武反而心懷愧疚,覺得因為他娘不好,害叔叔一家受了許多苦。不過牛牛對張致文這樣的人自然不多費心,心胸狹隘自私自利的人,自有他的因果報應,只要他不害自家人,牛牛就不打算管他。
之後的日子重新平靜下來,就是張致武那個傻孩子因為覺得對不起叔叔一家,常常揹著他哥到河邊找牛牛玩,對牛牛真的百般順從,顯然是有意彌補。但牛牛畢竟不是一個真小孩兒,認真算起來他都可以做張致武的祖宗了,哪裡受得了張致武那些小孩子之間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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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過年了,年初一張致武又偷偷的來找在河邊找野雞蛋的牛牛,一見面就將自己新得的玉墜子拿給牛牛,說是要給牛牛做新年禮。玉墜子用一個青色荷包裝著,牛牛沒有細看張致武拿的玉墜子,但看他那鄭重的模樣就知道此物貴重,當然不肯要。然後張致武就急了:“牛牛,你是不是恨我娘,所以討厭我?”
牛牛不懂這孩子為何突然這麼問,只是無奈的應一句:“沒有,你想多了。”
“那你為何總是不搭理我?每回我分糕點給你吃你也不吃,給你東西也不要,和你說話也總是愛答不理,你就是因為我娘而討厭我,所以才疏遠的!”說著居然還哭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