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這個問題,岑安一下子就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把蘇清歡直接嚇懵了,她這哭的也太猝不及防了。蘇清歡最怕女人哭了,她手忙腳亂地給岑安遞紙巾,一個勁地說:“你別哭了,別哭了行不行?別哭了!”
岑安把自己哭的腦子都是懵的,蘇清歡也被她給哭怕了,一見她哭夠了,鼻頭紅紅的,十分惹人憐愛,二十七歲的女人甚至看著比蘇清歡要小。
蘇清歡實在是腦仁疼,見她都哭的抽抽了,便說道:“那我們就換個問題好不好,你別再哭了。”
岑安卻固執地搖了搖頭,低下頭一筆一劃的開始寫:“半年前,那天,鎮子上那天有集市,我坐著鄰居大伯的三輪車去鎮上存錢,叔叔阿姨在家,後來同村的一個大叔跑到鎮上找我,說我們家著火了,我回去的時候叔叔阿姨和妹妹已經燒的什麼都沒剩下了。”她一邊寫一邊哭,蘇清歡看的眉頭緊蹙,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細斟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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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叔叔阿姨和妹妹辦了葬禮之後就沒家了,因為我本來就是被撿來的,親戚都不願意收留我,能收留我的都是要讓我給他們的兒子做媳婦的,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就憑著感覺買了去韓城的機票,可是在那裡打了一段時間的工,我發現我要找的不是韓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到電視劇上一個情景裡的路很熟悉,就特意去查了一下,發現是雲城,我就來這裡了,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一條路一條路的轉,今天轉到那條街,感覺很熟悉,就多站了一會兒。”
蘇清歡仔細地閱讀這段話,感覺很合理,很通順,阿古縣的夫婦倆撿到了岑安,心地善良的她們把她帶回家,因為小村莊裡岑安是文化人,所以讓她去存錢,然後不知為什麼家裡著了火,把他們全都燒死了。然後無依無靠的岑安孤身萬里來尋找記憶。順著大概得印象成功找到了雲城,然後又憑著感覺找到了軍區。
雖然一起都很通,但蘇清歡還是覺得不對勁,家裡著了火,他們不會跑嗎?他們家得是有多大,跑不出來嗎?既然是村子裡,如果不是有什麼原因,怎麼可能跑不出來?再者就是那場火可真夠大的,什麼都燒沒了?燒成那樣鄰里怎麼可能視而不見,任由大火燒成那樣?只能說明火勢太大,無法控制,沒有加助燃物品,火怎麼能燒那麼大呢?
岑安睜著漂亮的眼鏡看著蘇清歡,繼續寫:“有什麼問題嗎?”
蘇清歡放下紙,搖了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些難受,對不起啊,說到這些。”
岑安搖搖頭:“沒關係,我一直不能說話,他們都看不起我,只有你能聽我說這些,已經很感謝你了。”
蘇清歡笑了笑:“好了,你問吧。”
岑安略微想了想,繼續寫道:“那我還有什麼家人嗎?”
“你有一個妹妹,今年大四了,在我們醫院實習,現在是我的學生。”
岑安很開心,激動地用手語問她:“我能見她嗎?”
蘇清歡挑了挑眉:“當然,不過,還是要等我們先聊完。”
岑安重重地點頭,表示已經同意。蘇清歡問道:“你記不記得秦斯含?”
岑安有些痛苦的敲了敲頭,寫道:“不記得,但是你一說這個名字我就頭疼。”
蘇清歡看著她手指上的戒指,疑惑道:”你結婚了?”
岑安迷茫的看著蘇清歡,搖了搖頭。
蘇清歡指了指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岑安恍然大悟,寫道:“我也不知道,自從我能記起事以來,這枚戒指就戴在我的手上,可能是那個讓我頭疼的男人送的吧,也許我們結婚了也說不定。”
蘇清歡腦門一抽,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個讓你頭疼的男人是我丈夫,也就是秦斯含。”她含了含自己的左手:“這個是我們的結婚戒指,他手上只有這一玫戒指。”
岑安慌了,連忙手忙腳亂地比著手語解釋,蘇清歡抬手製止她:“你別慌行不行,我又沒怪你,你記不起來以前的事了,被我的問題帶著走也是情有可原,看把你給嚇得。對了,你現在住哪兒啊,”
“岳家橋。”
蘇清歡蹙起眉:“你怎麼住那裡?那裡亂成什麼樣子了。”
岑安低下頭,摳著筆蓋,半天才寫道:“我快沒錢了,又因為是個啞巴,所以沒有人要我工作,那裡已經是我能支付起的最貴的房租了。”
蘇清歡想了想,問道:“我們家有很多空房間,你要不要住在我家?或者見過你妹妹了決定住你妹妹家都行。”
岑安一下子紅了臉,把自己這麼窘迫的事情說給別人聽,到底是女孩子,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的。她想了想:“那我見過妹妹之後去她那裡住吧。”
蘇清歡點點頭,也不勉強,岑安又問道:“我妹妹叫什麼名字啊?”
“岑寧。”
岑安反覆默默唸著自己和岑寧的名字,笑的無比開心。她在紙上寫:“安、寧,真好聽的名字。”
蘇清歡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兩個字,聳了聳肩:“我也覺得。”
岑安本能的覺得蘇清歡周身的氣場變了,她識相的沒再問什麼,安安靜靜地坐著。
許久,安靜空曠的客廳裡響起一陣咕嚕聲,蘇清歡疑惑地左顧右盼,最後目光落在羞紅了臉的岑安身上,見她按著自己的肚子,連耳根子都紅了,她也失笑,安慰道:“沒事,餓了嗎,這很正常。”又衝廚房喊道:“靜嫂,給岑小姐做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