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年來,一直都有一句催人淚下的話,兒行千里母擔憂。在我喝罷了酒,人雖有了九分醉意,但心卻清明,乾孃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在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夜,我就半夢半醒,想著這兩年來乾孃的種種好處,直到天色將明,公雞打鳴。迷糊間,就聽的隔壁屋裡,乾孃悉悉索索的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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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光透過小窗灑進屋內,我伸著懶腰走出房門時,只見乾孃正拄著柺杖往飯桌上端著飯菜,在桌沿上一盆清水裡泡著滿滿一盆煮好的鹹鴨蛋。
乾孃見我起床,笑吟吟的看著我,說:“趕緊去洗臉漱口,我剛剛叫你白三老爺駕馬車送你去鎮上。”
我一聽,險險瞬間淚崩,勾著頭強忍淚水應了一聲,跑出屋洗漱去了。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不願離開的想法。然而,與如來一別將近四年,卻教我怎能不去想他。
草草吃了早飯,乾孃趁此期間,把那一盆鹹鴨蛋包好,取來家裡這兩年存下的五百多塊錢,硬生生塞到我手裡。
離別總讓人不捨,當我和大海坐上白三老爺駕的馬車時,乾孃站在院子裡,一手拄杖,一手握著那串陪了我三年多的念珠,眼含淚光。
馬車載著我們漸行漸遠,車後揚起稀微的塵埃。白三老爺揮著馬鞭,高喝一聲‘嘚兒駕’,拖車的馬兒頓時四蹄翻飛,跑的越發歡快。
臨行時,我把念珠摘下來戴到乾孃手上,說:“娘,這是的高僧送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您,希望您開開心心,長命百歲。”
乾孃握著念珠,不住點頭,然後拿柺杖敲著大海的腦袋說:“愣著幹啥,還不快去幫咱們家通哥兒提行李,然後送到cd去。”
我一聽,趕緊擺手,好一通勸說,最終在她老人家強力要求下,大海把我送到西安,而且要看著我安全上了車,才能回來。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想著乾孃敲大海腦袋的畫面,離別的傷感便消去許多。我忍不住看向大海的腦門,微微笑了起來。
白三老爺在鎮子裡把我們放下時,已然日已過午,顧不的吃飯,就叮囑我們幾句路上小心,揮鞭趕著馬車回了村。
鎮子上破爛的車站裡停著一輛破爛的客車,那正是當初被易輕荷半路攔下的那輛。車站裡零零散散坐著幾個懷抱行李,半睡半醒的乘客。而其中一桌四人,旁若無人吆五喝六打著撲克牌。
見我和大海走進車站,牌桌上其中一人只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就要低頭繼續玩牌。然而,就在他低頭的瞬間,愣住了。下一刻,只見那人緩緩抬起頭,怔怔看著我們兩人,滿臉異色。
見些情形,我有些詫異,仔細一瞧那人,五短身材,肥肥胖胖,梳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穿著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桌下露出一雙千層底布鞋。
單看那身中山裝,以及仿偉人的髮型,到是正氣十足。只是再看他那疲懶的小眼神,白白滑滑似剝殼雞蛋的麵皮,還有因為吆喝而佈滿汗珠的蹋鼻樑,活脫脫一文藝作品裡塑造的漢奸形象。
看著他的模樣,我只覺有些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直到那人一把將牌丟到桌上,起身一邊朝我們走來,一邊咋咋呼呼的喊道:“他奶奶的,可算是讓老子抓到你們了。”
我聽的眉頭一皺,看他走路一搖三晃的模樣,才猛然記起他是誰來——那輛破車的司機。只是,看他此時咬牙切齒的模樣,想必一直都記著當年大海打壞他車子的事。
想通此節,我不由的一陣苦笑,兩年前和大海從歸來,一路跌跌撞撞到西安時,已然身無分文,才沒去坐他的車。否則,只怕那時就被他捉住了。
看他走過來,我正要開口解釋。卻在此時,一隻手突兀的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心頭一驚,心想莫不是那司機的幫手,一言不合就要來拿我不成?
條件反射下,我一把扣住那人的手腕,然後腰腿一發力,就給他來了個過肩摔。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只聽那人‘哎喲喲’的慘叫起來。
我一招制服那人,冷哼一聲,眯眼一瞧,頓時就愣住了。只見那人肥嘟嘟的臉,此刻因為疼痛而眉眼都糾結在一起,可依舊沒能掩蓋他眉心那一點紅疤。
那人一手捂著胳膊,連聲喊著疼,然後咒罵道:“你他孃的手真黑。”
我趕緊鬆開手,愣愣喊了一聲,“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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