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將近兩年,賭坊老流子黃三炮,是不是還記著我和如來拿板磚拍他腦袋的仇?二叔是不是像條流浪的狗,在大街小巷裡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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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在寺裡是不知道時日的。只有每月初一,上師吩咐僧人送來神仙茶,我才知道,哦,原來又過了一個月。
又過了好幾天,我都沒有再去做早課,只是每天無聊的在走廊裡來來回回的走著,只想把在這一年裡走了無數次的走廊,以及走廊後的佛堂,廟殿,客房,以及一眾僧人們,都看清楚,記真切。
又一日,秋陽將將越過地平線,露出一小半圓時,我就醒了過來。推開房門,只覺秋風有些微涼,荒原上的枯草在秋風裡沙沙作響。
我伸了個懶腰,走到廊上,扶著欄杆,想要看看極遠處些許的暗色,忽然就愣住了。廟外崖下停著一輛草綠色的解放片大卡車,車頭前有兩人並肩站著,其中一人正朝我不斷揮手。
圓球二爺和大海,終於還是來了。
我看著他們,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大海在崖下高聲喊著,“嗨,我們來了,來接你回去。”
他很是興奮,聲音傳到幾十米高的崖上,又被秋風吹散了許多,所以,就有些飄散,我聽的也就並不真切,但卻是聽懂了。
鐘聲響起,塔爾巴不知何時走到我的身後,手裡還提著我的包袱,包袱上積了一層淺淺的灰,包袱裡裹著玉匣和小劍。
與此同時,除班丹扎布上師外,廟裡所有僧人都來到廊上,列作一隊,靜靜的看著我,他們的眼裡也有淡淡的不捨,看樣子是要在我離開時相送。
突然,我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瞧著一眾僧人,極其不捨。我目光遊移,想再次找找通往上一重的階梯或者路,卻終究是失望。
半晌,我朝著眾僧人虔誠的施以佛禮,在心中默默道一聲珍重。然後,接過塔爾巴手裡的包袱,朝廟門外的小道走去。
一眾僧人就跟在我的身後,一路相送,一路守護。
走出廟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去,期盼著在回頭那一刻,能看見老僧正站在佛堂前,微笑著朝我揮手。
然而,他依然沒有出現。
崖上的小道曲曲折折,很快就走完了。我在前面走,僧人們在後面相送,一直走到圓球二爺與大海身前。
我瞧著兩人,仔細打量,恍惚間,彷彿與他們離別不過是昨日。
大海依然強壯,留著標準的軍人板寸頭,嘴巴上下的鬍子剃的溜光,穿著一身迷彩服,蹬著一雙大頭軍靴,一如與他初見。
圓球二爺卻是變了模樣,身材雖依舊顯胖,但不再臃腫。若非他標誌性的大風衣與大氈帽,我幾乎要以為是另一個人。
我咧嘴輕輕一笑,說:“你們,來了啊。”
大海點點頭,張開雙臂想要給我一個熱情的擁抱。圓球二爺卻大煞風景的來了一句,“你就這麼點表示?不應該啊,嘖嘖,我這一路千里迢迢趕來,一直在想一件事...”
說著,就見他沉吟片刻,才接著說:“我在想,這個時候,你應該大喊大叫或者又蹦又跳,又或者做出其它瘋狂的舉動,以此來表達你見到我們的欣喜若狂。”
我翻了個白眼,有些哭笑不的說:“可不,讓你失望了。”
圓球二爺裝模作樣,唉聲嘆氣一番,說:“唉,沒良心的東西,枉二爺這一年總擔心你會不會死在這裡。現在看來,二爺我是瞎操這份心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剛想回擊兩句,就聽得寺裡一聲鐘鳴,響徹原野。我心頭一顫,趕緊轉身抬頭朝寺裡望去。
只見第三重廟裡,一位黃衣老僧,正站在一座巨鍾前,專心的敲著鍾。一下,又一下。
見此情形,我頓時感動的無以復加。在這座懸空寺裡,他是唯一的黃衣上師,敲鐘的活無需他去做。
然而,今天他親自敲響銅鐘,所謂何事,不言自明。
鐘聲連響九次,在第二聲響起時,我就跪了下來,伏身在黃沙裡。直到九聲鐘鳴完全消失,我才重新起身,再看時,早已不見老僧的身影。
圓球二爺見狀,也沒了拿我開玩笑的心情,走到我身邊,朝著懸空寺躬身行禮。隨後,拍拍我的肩膀,說:“走,沒想到上師會親自為你送行,你小子有福氣。”
我最後看了一眼寺廟,與一眾送行的僧人見禮辭行,依依不捨爬上卡車,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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