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的該是劉二爺,還是那個失心瘋,亦或是...易輕荷?我不知道,因為他死了,他不能跟我說他恨的是誰。也許,他在恨我們所有人,恨我們為什麼沒死,而他卻死了。
我的異狀,也頓時吸引了其餘的人,眾人順著我舉起的手電光看去,也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易輕荷的手下,我們的同伴。
兩個人瘋狂的擠了過來,一把將我推開。是胡風,胡月,他們的兄弟胡雪也不見了。此時,胡氏兄弟舉起手電,竭力想要看清石筍上的三人,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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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二人緩緩吐出一口氣來,面色稍緩,但隨即又緊張起來。死的是十個跑腿中的三人,悽慘無比。
眾人嘆息一聲,想要將三人的屍體取下來,但奈何石筍就這般孤傲的聳立著,左右不沾,想要爬上去也是不可能。
眾人沉默,片刻後,就聽易輕荷嘆息一聲,說:“罷了,走吧。”
我知道不是易輕荷不想好好葬了三人,而是實在無能為力。與其將三人斬成兩截埋了,不如就讓他們在這裡腐爛,生蛆,最後化作白骨,掉落下來,與這裡如山的屍骨融為一體。
這是命,當他們隨著易輕荷踏進大冰川,就註定的命運。也許,在往後的某一天,某一刻,易輕荷會死得比他們還慘,還無葬身之地。
我緩步離開,雙眼盯著腳下,不想再去看那些沉默,以至於死寂的死人骨頭。若非所有人都跟著來了,我肯定會回到篝火旁,將冰冷的身體烤得熱乎乎,直到冒汗。
行不出幾步,就又聽得兩聲驚呼。我抬頭一看,只見胡氏兩兄弟發了瘋一般的撲向了一堆白骨,白骨上躺著渾身是血的胡雪。
他死了,被十幾根死人骨頭生生戳死了。他大張著嘴,好似想要說些什麼,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白骨。乍一看來,好似在雪地上泅開的紅墨水。
在他身側不遠的地方,禿了頂,愛晃腦袋的朱醫生,把他的腦袋晃掉了。不知是他的頸骨太軟,還是墜落時衝擊的力道太大,把他那顆禿了頂的腦袋,摔得與身體分了家。那顆血糊糊的大腦袋,就像顆球般,滾下了白骨堆,滾上了碎石灘
易輕荷黯然失神,五個心腹得力手下,頓去其二,一個是行中老手,一個是救命醫生。損失,不可謂不大。
沒有人出聲安慰胡氏兄弟,兩人哭了一場,將亦是兄長亦是弟弟的胡雪埋在了水潭邊,石灘上。兩人合力,壘了好大一個石頭墳包,沾了他的血,寫下‘胡雪之墓’四個散發著妖豔紅色的的字。
朱醫生卻就沒了這般待遇,胡雪好歹還有兄弟替他哭喪送終,而他,只落個草草葬身荒灘的悲涼結局,只是頭顱被胡風撿了,重新裝到了脖頸上。落個全屍,僅此而已。
眾人意興蕭索,再無心思去看那如山的白骨,重新回到了篝火旁,或坐或躺或靠,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洞裡安靜的可怕,一場災難,把我們全都陷了進來。沒死光,已經算是老天爺開眼了。胡氏兄弟早已止了哭聲,想必他們也是明白,幹這行,本應看淡死亡。
也許,今天他死了,可能,明天就輪到自己。
先死的,還能有人為其收屍,為其落兩滴淚。後死的,就只能曝屍荒野,為蟲咬鼠噬。
我看著篝火,聽著滴水之聲。良久,悄悄的拿腳踢了踢身旁的易輕荷,示意她說點什麼。眼下,我們已然身處絕地,如果繼續這般消沉下去,就只能等死,別無他途。
易輕荷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沉吟片刻,緩緩站了起來。隨後,就聽她輕咳一聲,說:“都愣著幹什麼,衣服幹了的,去給我找出路。誰能找到,佣金多加十萬。”
易輕荷說罷,雙眼環視眾人,然而,低頭的還是低頭,抱胸的還是抱胸,沒嘆氣的開始嘆氣了。這情形看在易輕荷眼裡,不由得怒氣勃發,就要開口訓斥。
恰在此時,阿龍,小五,黃鼠狼三人率先站了起來。只見阿龍拍拍屁股,說:“得,弟兄們,咱們可不能坐困愁城,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死,那就是老天爺眷顧。既然如此,咱們總要死中求活,有路就找路,沒路那也得開出一條路來。”
我一聽,詫異的看了一眼阿龍,到是沒想到這傢伙說話的水平可比易輕荷高多了。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是眼下的形勢,哪裡是錢能使得動的。
反觀阿龍一席話,字字都戳到了眾人心頭。果然,就見阿龍剛一說完,那蘇聯佬就站了起來,左右一看,操著生硬的中文,說:“阿龍兄弟說地對,我們一定要活著出去。”
說罷,這丫還堆起笑臉,擺了個剪刀手。我看得目瞪口呆,平時見他不怎麼說話,還以為他跟大海一般,是個悶葫蘆,哪知道是個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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