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放下手裡的抹布,輕手輕腳的走進臥房,撩開珠簾看了一眼,答道:“還沒呢,請兩位姑娘再耐心等一會吧。”
雪雁給史湘雲和邢岫煙端來兩盞熱的茉莉花茶,笑道:“二爺和姑娘昨天晚上鬧到後半夜才睡下,估計要睡到中午。”
邢岫煙身穿嫣紅底子淺青折枝玉蘭繡花小襖、水紅長棉裙和鹿皮小靴子,罩著一條厚厚的羊毛大氅,衣服顏色雖然不如史湘雲的豔麗,但所用的材料是一樣的,都是景文帝之前賞給賈瑜的御用錦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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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別打擾到他們倆了,晚一些再來。”
話音剛落,李紋、李綺、妙玉和薛寶琴紛至沓來,晴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們安靜,眾人連忙停止說笑,各自找地方坐好,不甚寬敞的會客廳很明顯立不下這麼多人,貼身丫鬟們都去外廳了。
妙玉走到書桉前,雙手捧起《西江月》,在姐妹們期待的目光中讀了一遍,她們小聲的討論著,皆是認為這首詞灑脫不羈,雋永宜人,有出塵之意,是不可多得,可堪流傳千古的佳作,與那首《小重山》有異曲同工之意,鬼斧神工之妙。
正說著,賈瑜光著上半身,赤著腳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我一起床就聽見你們在誇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可別不承認,更別狡辯,我剛才在屋裡豎著耳朵聽半天了。”
薛寶琴等人紛紛捂住臉,覺得有辱斯文,有礙觀瞻,這不是當眾耍流氓嘛,史湘雲跑上前,見他戴著自己的雄麒麟,很是高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撫摸著他身上精壯結實的肌肉,喃喃道:“好好看呀。”
邢岫煙紅著臉把她拉到一邊,薛寶琴簡直要羞壞了,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聲若蚊蠅道:“哥哥,天冷,你快進去穿衣服吧,不要凍著了。”
賈瑜昨天來的匆忙,沒有帶禦寒的棉襖,在七位妻妾精心的打扮下,他被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兩隻眼和兩隻手,準備完畢後,他領著二十來個各有姿色,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來到足矣淹沒腳踝的雪地上,玩起了打雪仗和堆雪人的遊戲。
林黛玉為了報昨晚被欺負四次的“仇”,抓起一把雪就朝賈瑜丟去,她帶了頭,史湘雲和李紋等人紛紛跟進,除了晴雯和鐵三角,其他的貼身丫鬟不敢丟他,只在旁邊各玩各的,或者笑盈盈的看著。
賈瑜隨後親手堆了七個雪人,其意很明顯,因為造型太過別緻,甚至是有點醜陋,林黛玉她們不幹了,揚言等他走了就把它們全部推倒,可這些雪人還是在風雪中屹立了好幾天,最終死於太陽之手。
在花萼樓用完午飯後,賈瑜告辭離開,約定過幾天就來好好的陪伴她們,臨行前又把李紋和李綺叫到一邊,讓她們準備好被他一起寵幸,姐妹倆又是羞澀又是期待,扭扭捏捏好一會兒才答應了。
......
寧國府,寧安堂。
下午,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很快就演化成鵝毛大雪,一直到傍晚都不曾片刻停歇,得知賈瑜回來後,賈母派鴛鴦過來請他到榮禧堂說話,他知道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實則比哪個都會算計的老太婆想要幹什麼,他暫時不想糾纏這些破事,不想敗壞了好心情,便用偶感風寒,不宜會見為由給拒絕了,隨後讓留守在家的芳官去把薛寶釵、迎春、探春和小惜春請來,準備晚上陪愛妾和姐妹們吃火鍋。
都中百姓在冬天有吃火鍋的習慣,食材種類琳琅滿目,五花八門,不勝列舉,賈瑜怕她們吃不了辣,還是選擇了用老母雞和數種珍貴菌類熬製而成的清湯鍋底。
飯桌上,迎春和小惜春坐在賈瑜兩邊,薛寶釵和探春次之,七八位貼身丫鬟們圍著大圓桌坐了,她們在寧國府裡比較自在,可以和主子們一起坐著用飯。
老規矩,做為男子、族長和一家之主,賈瑜先吃了一口菜,薛寶釵她們才動起快子,羊肉片和時蔬還沒有涮熟,就聽見賈琮在外面喊了一聲,得到應允後,他方才頂著一身的雪花,大步走了進來。
見他面色明顯不對勁,賈瑜放下象牙快,問道:“世忠,可是出了什麼事?”
賈琮沉聲道:“二哥,剛才開封府的兩個小吏飛馬進京報災,前日清晨時分,黃河決堤,在短短兩個時辰內一瀉千里。”
賈瑜勃然變色,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災啊,自古以來黃河哪次決堤不得造成少則數萬,多則幾十萬人死亡,幾百萬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最容易出現在這種時候,況且現在還是初冬,接下來會更冷,天寒地凍的,又下著大雪,冰冷刺骨的河水一泡,什麼東西凍不死,大羅金仙都扛不住。
“密縣呢,密縣怎麼樣了?”
“密縣距離決堤口相對較遠,受災不嚴重,最嚴重的是開封府和東明縣...”
賈瑜剛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嚥下,但賈琮接下來的一段話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二哥,據信使所說,決堤那天,您那位縣令朋友受邀去開封府參加壽宴,大水衝破城鎮時,他為了救一個走失的孩童,被滾滾洪流給捲走了,不知所蹤。”
賈瑜呆立當場,反應過來後拔腿就往外跑,薛寶釵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勸道:“哥哥,你先不要急,現在天黑了,又下著大雪,路滑難走,明天再去也不遲。”
“是啊,哥哥,寶丫頭說的對,明早天亮再去吧,雪夜縱馬是大忌,太危險了。”
探春拉住他另一條胳膊,也勸了一句,賈瑜臉色慘白,如墜冰窟,往日陳淳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情真意切的友愛和不求回報的幫助歷歷在目,他一直視其為自己早夭的同胞哥哥,此時此刻,他彷彿看到了這位親厚兄長的遺體,心頭一痛,鼻子一酸,瞬間落下兩行熱淚。
“哪怕是下著刀子,哪怕是兩眼一抹黑,我也要去啊,摯友現在生死不知,我怎麼能待的住!來人!速速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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