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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任何生命都一樣,世界原來就是這樣充滿奇蹟,一朵玫瑰花自在開在山野,那是奇蹟。被剪來在花市裡被某一個人挑選,仍是奇蹟。然後帶著愛意送給另一個人,插在明亮的窗前,還是奇蹟。
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對一朵玫瑰而言,生死雖是必然,在生與死的歷程中,卻有許多美麗的奇蹟。
人生也是如此,每一個對當下因緣的注視,都是奇蹟。
相聚是緣分,離別是緣盡。
重逢是再續前緣,死別是塵緣以了。
程曉羽也沒有睡好,眼圈有些發黑,這一樁樁突如其來的事情,像是一場猝不及防的暴雨又接著一場鋪天蓋地的冰雹,而他置於人生的荒野,無處躲避。
他也不是第一次面對死亡了,如果說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簾子,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了,無論是自己還是母親的去世。
在他沒有經歷之前,他和死亡好象隔著什麼在看,沒有什麼感受。等到他的母親過世了,他才第一次直面這些東西,很艱難的熬了過來,在那之前,他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
親戚,朋友,鄰居,隔代,他們去世對他的壓力不是那麼直接。
任何人都一樣,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一道簾子,把我們擋了一下,而我們最親密的人會影響我們的生死觀。
而生命會如此長短不一,會有生死離別,這些都是命定的悲感,我們無可逆轉,也不可挽回。
等到蘇長河下樓,反倒是他最精神,他穿著米色的休閒褲,藍白條紋的poo衫,架著金絲眼鏡,像是大學裡的年輕講師,而他淡然的表情彷彿沒有任何事情一般,看到周佩佩穿的裙子,笑了,說道:“沒想到這條裙子你還留著。”
“我昨天夜裡在放雜物的房間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我記得我放在結婚時的皮箱裡,果然還在哪裡。只是現在稍微胖了一點,穿上有些緊,那個時候瘦,估計穿著不如當年好看了。”
“好看,比我第一次見你時還要好看,那個時候太瘦了,現在剛剛好.........”
周佩佩臉上露出一抹紅暈,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吧!先去中山南路。”
他們一家人今天的行程是遍尋老尚海的蹤跡,拍全家福,然後還要住在位於延安中路陝西南路拐角處的馬勒別墅,傳說是以馬勒女兒的夢為原型而設計的,造型像是童話世界裡的城堡,被稱為“夢幻城堡”。
當年蘇長河和周佩佩的婚禮就是在哪裡舉行的。
程曉羽負責開車,蘇虞兮坐副駕駛,周佩佩和蘇長河坐後排,王華生開著邁巴赫和蘇長河的秘書跟在白色的卡宴後面。
八月清晨的陽光從透過天窗的玻璃撒下來,在冷氣充盈的車廂裡撒播一點溫暖,這個時候的陽光很好,暖洋洋的,又不耀眼,坐在車裡吹著空調,在寬闊又車流湍急的高架上開車,也是一種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