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嚴水寒的話,顧上卿變得驚慌起來,渾身開始有些顫抖。
過了半晌,他才逐漸冷靜下來,向嚴水寒躬身道:“屬下這一身老骨頭,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只可惜牽連到了少主,這可如何是好?”
相對於顧上卿,嚴水寒明顯要冷靜得多,因為從他將腳邁入這房間裡開始,他就已經想好了一切。
他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而立,看向屋外,頗有王者之範。
“你放心,我不傻,既知這一切,心裡自然有了應對之法,所以你是不會牽連到我的。”
聞聽此言,顧上卿放心了不少,問道:“不知道少主接下來有何安排?”
這個時候,嚴水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轉而看向顧上卿,淡淡地說出了四個字,“棄車保帥!”
雖然僅僅是四個字,顧上卿已經明白了一切,臉色變得煞白,身體不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嚴水寒見狀,不禁問道:“怎麼,你是不願意嗎?”
但凡有活命的機會,有誰願意去死,只不過現在於顧上卿而言,這個機會似乎沒有了。
短短的時間裡,他也算是幾經波折,從剛開始抱起必死之心,到後來尋得了活命的機會,又到現在陷入絕境,這樣大的心裡落差難免會讓他一時接受不了。
當他適應過來後,心裡不再畏懼,畢竟一切不過回到了原點而已。
於是,他搖頭道:“屬下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凡少主一聲令下,屬下必全力配合。”
聞言,嚴水寒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若非不得已,我也不想要了你的性命,可是從你將紙鳶送出的一刻,你的身份就已經徹底暴露,這就註定了你必死無疑。”
顧上卿嘆了一口氣,顯然已經認命。
這時,嚴水寒緩緩向對方伸出一隻手,像是在向顧上卿索要什麼,“在你臨死之前,把名單交給我吧!”
顧上卿猶豫片刻之後,向嚴水寒回道:“屬下現在尚有一事不明,如果少主肯為我解惑,我必會將名單奉上。”
為了名單,嚴水寒不介意與他多費些唇舌,便耐心地說道:“你問吧。”
於是,顧上卿毫無顧慮地問了出來,“少主明知道這裡被人監視,明知道進入房間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你為何還要這麼做?”
嚴水寒回道:“有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提前來到這裡,又怎麼會知道這一切,況且,禍福往往相依,這件事情表面上看於我不利,可是隻要處理得好,便可將這不利變為有利。”
見到嚴水寒有膽識有信心的樣子,顧上卿心悅誠服,他再次向嚴水寒躬身一禮,“魅影王能夠得到少主的輔佐,統幽冥,滅五派,一天下將指日可待。”
對此,嚴水寒微微一笑,他費盡心機地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而已。
顧上卿不再有任何顧慮,主動道出了名單的下落,“少主,我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自然不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留在身邊,所以我早已經將這名單交給了我的接替者,即坤門藏劍閣的管事長老渠聖一,你想要名單,大可聯絡他。”
聽到這個名字,嚴水寒不免感到心驚,藏劍閣乃是中州派的重地,像這樣關鍵的位置也安排有幽冥教的人,不得不說,這幽冥教強大得有些可怕。
嚴水寒“嗯”了一聲,“我本來擔心名單會落入中州派的手裡,現在知道名單安全了,要與不要已經不重要。”
說完這句話後,嚴水寒的面色即刻沉了下來,問道:“你確信已經準備好赴死了嗎?就算是死也不會出賣幽冥教?”
顧上卿面色堅定,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我確信!”
見對方如此堅決,嚴水寒選擇相信他,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就給我一掌,記住了,要有多重就有多重,只要不傷及我的性命就行。”
此話一出,嚴水寒的計劃也就浮出水面,原來他是想透過這種方式來取信中州派。
這對顧上卿來說,有些難以做到,當即反駁道:“少主,不可啊,我怕這樣會傷及你的根本。”
嚴水寒仍然堅持己見,毅然決然地說道:“你出手越重,我就越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同時也就越安全,倘若你對我手下留情,非但不是幫我,反而是害了我。”
既然嚴水寒執意如此,顧上卿除了滿心的欽佩,已無其他。
接下來,他開始調集靈力,能量在他的掌心裡匯聚,而且越聚越多。
“少主,得罪了!”
顧上卿話罷,將自己掌心裡的能量向著嚴水寒的胸口拍去,嚴水寒即刻遭受重創,身體從房間裡震飛出去,陷入了昏迷當中。
幾乎同一時間,顧上卿從房間裡飛了出來,朝著某個方向吼道:“我知道你們在外面,快出來吧!”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嚴水寒的身邊,並逐漸露出他們的面孔,正是衛江和路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