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傲千的態度發生了陡然的轉變,必然與那書信有關,姜妱很想知道,雲四娘在書信上寫了什麼,便一臉好奇地問道:“義父,冒昧問一句,姐姐在信裡都說了什麼?”
提及此事,雲傲千嘆了一口氣,“倘若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告訴我真相,也許我們父女之間就不會白白錯過這二十多年的光陰。”
說到這,雲傲千暫時停頓了一下,隨後說起了陳年舊事。
“想當初,老夫也算是老來得女,本來是喜事一件,只可惜夫人在生下她不久之後就去世了,從此以後,老夫便將所有的愛付諸於她的身上。她倒很爭氣,在同齡弟子中嶄露頭角,只可惜最後愛上了魔教中人,從此走上了不歸路。
老夫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那一日,她為了魔教中人,竟然不惜離開生她養她的西嶽派,老夫當時氣不過,就直接宣佈與她斷絕父女關係,並幾乎封鎖了與她有關的所有訊息。而她沒有任何表示,毅然選擇離開老夫,追隨魔教中人而去。
可以說,那一日她把老夫的心傷得很深,至今想起來都還感覺到疼痛,也從那一日後,老夫便嚴令所有人不得提起她,就當從來沒有她這個女兒。也許沒有你,沒有這封書信,老夫至今依然不能理解她那一日的所為。
其實,老夫早該想到,四娘絕對不會事一個絕情的人,否則的話她也不會為了自己的愛人甘願放棄一切。那一日她離開老夫,表面上看是為了所愛之人,可誰又能想到,她也是為了老夫,為了整個西嶽派。
她在信中提到,當時身為幽冥教教主的百里蕪知曉了她和魑鬼王的關係,因為百里蕪十分看中魑鬼王,便有心為了魑鬼王攻打我西嶽派,以逼迫老夫就範,成全他們。當時的幽冥教處於巔峰狀態,就算五大門派聯合也未必是其對手,所以倘若幽冥教真的攻打我西嶽派,那將是西嶽派的災難。
為了老夫,為了西嶽派,也為了心中所愛,四娘才選擇離開西嶽派,投身魔教。她這麼做,雖然得到了愛情,卻也失去了親情,並肩負了天下人的罵名,絕不是尋常女子所能做到的。”
這一刻,雲傲千已經體會到了雲四孃的苦心,臉上的神色有些哀傷。
他再次感嘆道:“如果那一日,她告訴老夫這些,便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兒。”
“如果我是姐姐,我也會選擇瞞著您,因為一旦告訴了您,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都會轉嫁到您的身上,那絕非姐姐所願。”
姜妱一語道出了雲四娘那麼做的原因,雲傲千對此深以為然,臉上的傷感變得越發的明顯。
見到雲傲千這般,姜妱想起了雲四娘曾經告訴過她的話,要好生照顧眼前的人。
於是,姜妱走上前去,以一個女兒的身份向雲傲千安慰道:“義父,雖然你們錯失了二十多年,但眼下迎來了重逢的機會,不知道您願不願意?”
若是有這個機會,雲傲千當然不會放棄,他即刻抬頭看著姜妱,問道:“真的嗎?真的有重逢的機會嗎?”
姜妱點了一下頭,“那是當然,別忘了,姐姐現在就身在黑水沼澤中,只要你們與幽冥教化干戈為玉帛,便可迎來與她重逢的機會,說不定以後兒女承歡膝下都不在話下。”
此話令雲傲千面色一驚,“你什麼意思?”
姜妱已不打算隱瞞,便如實回道:“實不相瞞,這一次,妱兒從幽冥教的總壇裡出來,所謂的便是力促五大門派與他們和解,只要達成和解,那您與姐姐之間便不會存在對立,以後想要見她就容易多了。”
對雲傲千而言,這是一個美好的設想,令他忍不住去幻想這麼一天。
可是,他同時認識到,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事兒,故而他沒有對此抱有多大的期望,而是向姜妱說道:“妱兒,老夫當你是女兒,才會把你剛才的話當笑話聽聽,你以後切莫在其他人面前說起,否則的話,別人必會把你當作正道的叛徒。”
姜妱並沒有打算要說服他的意思,因為她知道,說服其他門派的事兒已經交由她的父母去處理。
現在的她之所以說出來,乃是給雲傲千一個提醒,以便將來能夠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正因如此,姜妱沒有繼續勸下去,而是說道:“義父,您要記得妱兒的話,倘若將來真的有這個可能,您一定不要錯過。”
對此,雲傲千隻得露出一臉僵硬的笑容。
接下來,姜妱因為已經完成了任務,便向雲傲千告辭。
雲傲千沒有理由把她拴在自己的身邊,與她寒磣幾句後,就讓風一城送她離去。
途中,風一城忍不住笑道:“妱妹妹,看來我們之間還真是挺有緣的,現在你已經成為我師傅的義女,這麼說來,我喚你妱妹妹一點也沒錯了。”
姜妱卻對此嗤之以鼻,“這是兩碼事,義父是義父,你是你,無論我與義父的關係有多好,跟你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句話說出來,恐怕就連姜妱自己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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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城自然沒必要與她在此事上一爭長短,轉而說道:“好,這件事先不談,那你之前說過要感謝我的事兒總該兌現了吧。”
姜妱想都沒有想,便向對方躬身一禮,道:“這一次真的多虧你了,我再次鄭重向你表示感謝!”